第十七回傾國傾城難與遇樂山樂水易忘歸(第3/9頁)

封妙嫦驚疑不定,問道:“到底是什麽事?”

金逐流道:“我給你做了媒了,你爹爹已然答允:只能把你許給秦元浩,決不會再迫你另婚他人了!”

封妙嫦滿面通紅,金逐流嚷道:“喂,你到底是願意不願意呀?”

封妙嫦低聲說道:“你在哪兒遇上我的爹爹?”

金逐流笑道:“好,你不反對,那就是同意了。你的爹爹正從這一條路來,你的馬快,跑回去用不到半天工夫,一定可以在路上遇見他。”這才把昨日與她爹爹相遇硬做成了媒的經過告訴了她。

封妙嫦臉泛桃花,又羞又喜,心裏想道:“爹爹經他一嚇,若然從此改邪歸正,那倒是一件好事。但我爹爹雖然答允了這門親事,秦元浩卻是名門正派的弟子,怎知他的師門長輩點不點頭?”

金逐流好似知道她的心思,笑道:“秦元浩的師父是我的晚輩,我做的大媒,他的師父不點頭也得點頭。你放心吧。”

封妙嫦面紅過耳,說道:“恩公取笑了。”

金逐流面孔一板,說道:“不對,不對,你怎麽稱我恩公?元浩的師父雖然是我晚輩,但我和元浩卻是平輩論交的,什麽‘恩公’呀‘大俠’呀,這麽一叫,豈不是反而顯得生疏了。我給你做這個媒,你已經同意了,那麽你就是我的嫂子了,你應該叫我大哥才對。”說罷哈哈大笑。

封妙嫦跨上馬背,低了頭不知說些什麽話好。金逐流說道:“你爹爹和那些人是相識的,你見著了爹爹,就不用害怕那些人和你為難了。不過,我卻想你勸勸你的爹爹,還是回徂徠山的好,不要再進京巴結權貴了。”金逐流剛剛開過玩笑,但現在說的卻又是十分正經的說話,把封妙嫦弄得啼笑皆非,心裏又不能不感激他。

封妙嫦襝衽一禮,說道:“多謝金、金大哥,你對我們父女的好意,我一生感激不盡,我一定勸家父聽大哥的話。”

金逐流笑道:“你又來客氣了。好,那麽咱們就各奔前程吧。待你和元浩成親之時,我再來喝你的喜酒。”

金逐流做了這件得意的事情,哈哈大笑,上馬而去。

一路上金逐流處處留心,打聽史紅英的消息。可是直到他抵達都門之日,仍然找不到一點線索。金逐流心裏想道:“搶劫那幾個幫會送給薩福鼎的禮物的女子除了紅英還有誰?她既然搶了那些人的禮物,想來也必定是會來赴這趟熱鬧的了,我到了京中,再想法尋訪她就是。”

金逐流的馬快,提早到了北京,距薩福鼎的壽期還有四日之多。金逐流記著師兄“膽大心細”的教訓,想道:“我這是第一次進京,京中高手如雲,我雖然不怕,也還是謹慎一點的好。六合幫耳目甚多,和江湖各大幫會又有聯絡,我騎著他們幫主的馬,若是投宿客店,只怕會給人認得,還是找一個與師門有淵源的前輩作居停主人吧。”可是他想來想去,卻想不到有合適的居停主人。

金逐流的父執都是各派掌門,要不然就是抗清的前輩英雄,這些人死的死了,隱的隱了,還活著的也不會住在京都。

最後金逐流才想起了一個人來,這個人和他並無師門淵源,不過也有點間接的關系。這人是震遠鏢局早已退休了的老鏢頭戴均。

戴均是金逐流師侄宇文雄的父執,宇文雄的父親宇文朗和戴均在震遠鏢局同事多年,宇文雄就是在鏢局長大的,戴均將他當作子侄般看待。十三年前,宇文朗走鏢遼東被大盜尉遲炯所劫,家產全部變賣尚不足賠償,郁郁而沒。震遠鏢局也因此倒閉。宇文雄多虧戴均照顧,才幸免凍餒。後來宇文雄投入江海天門下,與尉遲炯化解了這段冤仇,尉遲炯賠償鏢局損失,震遠鏢局才得重開。但尉遲炯那次也因入京辦理此事,被江海天的叛徒葉淩風所賣,途中被捕,打入天牢。後來惹出了極大風波,江海天、宇文雄先行入京,大鬧天牢,才把尉遲炯救了出來。那次劫牢,得戴均的幫忙也很是不少。(事詳《風雷震九州》)

金逐流想起此人,心道:“師兄曾說此老古道熱腸,不愧為前輩楷模。宇文雄也曾托我問候他。我何不就去叨擾他,想來他不會嫌我麻煩他的。”

金逐流有宇文雄給他的地址,於是立即備辦拜帖,去找戴均。

到了戴家,只見大門緊閉,金逐流敲了幾次門,才見一個中年漢子出來,這人看了一看金逐流和他的那匹駿馬,臉上露出詫異之色,問道:“你找誰呀?”

金逐流遞上拜帖,說道:“我是宇文雄的師叔,請問戴老前輩在不在家?”

金逐流的年紀比宇文雄小,那人聽了更是吃驚,心裏想道:“宇文雄哪裏來的這個師叔?”

金逐流笑道:“你不相信我是宇文雄的師叔吧?請讓我進去向戴老前輩面陳一切,你就明白了。”心想:“戴老前輩古道熱腸,最為喜客。怎的他的家人對遠道而來的客人卻這麽冷淡,接了拜帖,也不請我進去?在門口站著,怎方便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