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但願有情成眷屬卻嗟無處覓蕭郎(第4/6頁)

宗神龍說了一個“好”字,隨即把眼向練彩虹看去,冷冷說道:“彩虹,你又如何,你也是幫理不幫親嗎?”練彩虹是他妻子的關門弟子,他的妻子已死,練彩虹也就等於是他的徒弟一樣了。

練彩虹道:“我既是幫理,又是幫親。”

宗神龍道:“此話怎說?”

練彩虹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雖然是我的師公,總不能勝於我的生父。丈夫比生父更親,何況於你?”

宗神龍吃了一驚,叫道:“什麽,你們,你們……”

牟宗濤道:“我們早已訂婚了,練姑娘是我的未婚妻子。”

練彩虹道:“師公,我看在故世師娘的分上,只要你交出祖師的劍譜,我一定替你向牟郎求情。”

金逐流聽到這裏,也是不由得大吃一驚,心裏想道:“這真是始料之所不及,牟宗濤竟然和這位練姑娘訂了婚,那位林姑娘可怎麽辦呢?”金逐流想起了林無雙那一晚和他說起牟宗濤的時候,那一副一往情深的神態,心中不禁暗暗為她嘆氣。

一聲大喝把金逐流從迷茫之中驚醒,只見宗神龍已是拔劍出鞘,向牟宗濤刺去。

牟宗濤折扇一揮,只聽得“嗤”的一聲輕響,宗神龍的長劍彈開,退下一步。牟宗濤的折扇上卻給刺穿了一個小孔。

這一下兩人都是心中一凜,知道碰上了勁敵。論功力是宗神龍更深,論劍法是牟宗濤更妙,他把折扇當作短劍使用,在那一招之間,已是遍襲了對方的七道大穴,這才把宗神龍迫退的。

宗神龍長劍一挑,抖起三朵劍花,攻向對方三處要害。牟宗濤折扇一張一合,扇子滴溜溜一轉,竟然把那柄長劍引得東搖西晃。原來牟宗濤使的是一招“三轉法輪”,正是克制宗神龍這一招的。可是表面看來,牟宗濤雖然好像輕描淡寫的便化解了對方的招數,但仔細觀察的話,卻可以看到他的額角已經沁出了幾顆汗珠。

金逐流看得也不禁手心裏捏了一把冷汗,想道:“一個功力深厚,一個劍法精奇,鹿死誰手,實是難料。”

土王宮中的衛士此時已是給他們的劇鬥驚動,紛紛趕來。

石衛喝道:“我們扶桑派在此清理門戶,與旁人無關!”

那個滿州使者連忙叫道:“你們休要聽他胡說,快快上來,擒拿刺客!”

牟宗濤叫道:“這人並非清廷使者,他不過是薩福鼎私人派來的。請你們暫時袖手旁觀,待會兒我再向你們王爺分說。”

那些衛士不懂江湖規矩,更不敢相信牟宗濤的說話,因此仍是掄刀動槍,四面圍攏,眼看一場混戰,難以避免。金逐流忽地大喝一聲從假山石後跳出來。

金逐流喝道:“我不管他是否清廷使者,他犯了謀殺案,我正要拿他去見王爺!你們誰也不許多事!”大喝聲中,揮動玄鐵寶劍向假山劈下,轉眼之間,已然把一座假山的山頭削平。假山雖然不比真山,但堆疊在山頂的五六塊巨石也有磨盤般大,給玄鐵寶劍亂砍亂削,變成了一大堆碎石了。

土王宮中的衛士幾曾見過這樣厲害的本領,人人嚇得魂飛魄散,登時潮水般的退下,生怕給寶劍的鋒芒殃及。

那滿州使者雖然懂得武功,但自忖決計不是金逐流的對手,此時也是嚇得慌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連忙混在衛士堆中,向土王的內宮拔足飛奔。

忽聽得有人一聲大喝:“直廝鳥,往哪裏跑?”聲到人到,只是一個照面,就把這滿州使者的右臂拗折,狠狠地揪著他。這人正是尉遲炯。在他後面跟著有兩人來到,這兩個人是大喇嘛宗達完真和那個替滿州使者送毒酒的內侍。

金逐流喜道:“尉遲大哥,你來得正合時。”尉遲炯睜大眼睛看牟宗濤和宗神龍比劍,說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金逐流道:“這人就是牟宗濤了。他為扶桑派清理門戶,咱們暫且不必插手。待會兒再去見王爺吧。”

武林中一派清理門戶,按規矩外派是不能插手的。但金逐流用“暫且”二字,卻另有一層意思。因為他不知鹿死誰手,如果結局是牟宗濤敗了的話,他當然還是要和宗神龍動手的。

尉遲炯看了一眼,點點頭道:“不錯,是不必咱們插手了。”

金逐流怔了一怔,想道:“怎的尉遲大哥好像斷定了是牟宗濤業已穩操勝券?”凝神看去,只見劍花錯落,扇影翻飛,突然間牟宗濤一聲大喝,連進數招,果然便搶了上風,金逐流暗暗佩服:“尉遲大哥的眼力果然是比我高明得多!”

金逐流再看一會,不覺又是好生詫異,原來牟宗濤以扇代劍,使出的劍招,竟有幾招酷似“大須彌劍式”。金逐流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原來我參悟了他的扶桑劍意,另創新招,他也參悟了我的天山劍法,能夠變化出大須彌劍式。呀,此人聰明,實是不在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