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兇焰迫人 抗婚悲弱女良言解困 妙計出迷途(第6/9頁)

喬少少見七陰教主說來說去,總是不及正題,索性單刀直入,微笑問道:“秀蘭妹子在家麽?可否請來相見?”七陰教主適才差遣徒弟去喚女兒,算來已差不多有半個時辰,喬少少一提起,她不覺打了個突,心道:“奇怪,怎麽還不見她出來?”又想道:“喬老怪雖是出了名的陰狠怪僻,他的兒子卻未必似他所為,雖說他先娶了兩房姬妾,這也算不了什麽大事,何況我們也是在江湖上被目為邪派的人,難道還要嫁什麽正人君子麽?不如讓秀蘭出來見一見他,也許她見了之後,會改變了念頭也說不定。”便道:“賢侄少待片刻。”轉過頭吩咐一個徒弟道:“你替我去喚蘭兒,叫她將那個馬鞍也一同帶出來吧。”喬少少聽了,心中暗暗歡喜,心想縱使這婚事不成,最少也可得回那批貢物。

過了一會,仍未見陰秀蘭出來,喬少少望下石階,只見庭院分成兩邊,正在鬥得十分激烈。霍天都夫婦雙劍縱橫,劍氣如虹,奇招妙著,層出不窮,可是喬北溟那根鐵拐,施展開來,宛如怪蟒毒龍,淩空飛舞,每一拐都挾著勁風,呼呼轟轟的作響,使到疾處,一根鐵拐就似化成了數十百根,像一座山般地壓下來,霍、淩二人那兩道縱橫揮霍的劍光,雖然淩厲無比,卻也透不過那重疊如山的拐影。但另一邊,張玉虎與龍劍虹合戰厲抗天,景象卻就大大不同,張、龍二人聯手合鬥,至今已是第三次了,一次比一次配合得純熟,厲抗天第一次對付他們聯手,還可以打到二三百招之後,方吃敗仗,這一次未到百招,即已感到不支,但見他那獨腳銅人,被一片刀光裹住,張玉虎把他的攻勢強接了七八成,龍劍虹則以輕靈美妙的身法,迅捷飄忽的劍術,與他展開對攻,一劍緊似一劍,劍影刀光,在他身前、身後、身左、身右,穿來插去,喬少少看了片刻,只見厲抗天已接連遇了七八次險招。

喬少少心道:“我父親可以勝得霍天都夫婦,厲抗天卻不是這小子的對手。”他有意在七陰教主面前賣弄功夫,當下一整衣裳,輕搖折扇,微微笑道:“這些人騷擾人家,實屬無禮,待小侄將他們擒來,聽候伯母發落,也好當作小侄見面之禮。”說罷便即步下石階,揮扇向張玉虎攻去。

喬少少昨日被霍天都擒獲之時,張玉虎用他來交換被俘的群雄,當時曾以獨門的點穴手法折磨了他一頓,喬少少引為奇恥大辱,將張玉虎恨入骨髓,這一下手,絕不留情,鐵扇一指,便點張玉虎後心的“志堂穴”,張玉虎反手一刀,用的是一招“怪蟒翻身”,既護背心,並削敵腕,喬少少在突襲之時,早已料到張玉虎要使這一招,扇子一搭緬刀,卸掉他的勁力,喝一聲:“著!”扇頭仍然向張玉虎的背心戳下,張玉虎未及轉身,緬刀又被封出外門,實是無法救招。

幸而龍劍虹見機得早,就在這電光石火的霎那,突然使出險招,長袖一拂,引開厲抗天的眼神,立即淩空躍起,一劍向喬少少的太陽穴刺下,喬少少的鐵扇若然戳下,那“志堂穴”是人身死穴之一,固然可以立即要了張玉虎的性命,但龍劍虹那一劍也定必要將他的“太陽穴”洞穿,喬少少焉肯賠掉一條性命,迫得將鐵扇移開,向上一擋,就在這時,張玉虎的緬刀亦已撤了回來,抵住了厲抗天的獨腳銅人,各自在心裏叫聲:“好險!”

厲、喬二人功力都要比張玉虎深厚,這一來自是大占上風,好在張玉虎所學的武功甚雜,他用緬刀使出玄機劍法的招數,與龍劍虹配合得妙到毫巔,雙劍如虹,奇詭莫測,厲、喬二人雖是大占優勢,急切之間,也未能將他們打敗。

七陰教主等了一陣,仍然未見女兒出來,心知必有蹊蹺,正想入後堂查問,忽見一個弟子走來,但卻不是她差遣去喚女兒的那個弟子,七陰教主問道:“你有看到秀蘭嗎?”那女弟子道:“我沒有看到師姐,我是替董大爺傳話來的。”七陰教主借住董牧的地方,敵人登門,卻不見董牧,早已覺得奇怪,聽那弟子說是給董牧傳話,急忙詢問,那弟子道:“董大爺說他不願得罪喬家,也不願得罪金刀寨主,故此棄家而走,請教主見諒。”七陰教主“哼”了一聲,說道:“他倒乖巧。”其實七陰教主何嘗不想脫出漩渦,只因迫於形勢,無法擺脫。此際她眼看喬家父子便將大獲全勝,一則以喜,一則以懼,當真是心亂如麻。

激戰中喬少少展出盤打點穴的鐵扇神功,漸漸將張玉虎迫得手忙腳亂,喬少少得意非常,哈哈笑道:“小賊,看你這回還能逃脫我的掌心?”笑聲未絕,忽聽得七陰教主一聲驚呼,但見於承珠背著陰秀蘭突然奔出院子來,陰秀蘭軟綿綿地伏在她的背上,絲毫沒有掙紮,不知是被於承珠用什麽古怪的方法制服了。於承珠一手提著那只馬鞍,一手揚起,用“天女散花”手法,倏的便飛出了七朵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