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破鏡難圓(第2/7頁)

呂思美道:“宋師哥,你以為是雲紫蘿?”

宋騰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是有點相似。但雲紫蘿燒成了灰我也認識,怎會變了個人!”殊不知這女客人可正是雲紫蘿!

原來雲紫蘿是戴著人皮面具的,這張面具是繆長風所送,故此只有繆長風知道是她,旁人都看不出來。

“騰霄還是從前的模樣,而我已是歷盡滄桑。唉,舊夢塵封休再啟,此心如水只東流。西子湖邊,姑蘇台畔,三人同遊的往事,今生是恐怕不能再有的了!”

友情並未淡忘,往事已是不堪回首。雲紫蘿為了不想給孟元超知道她的行蹤,是以只好連宋騰霄也避而不見了。

“離巢乳燕,各自分飛。值得高興的是他們也都找到了伴侶了。元超性情沉毅,樸實無華,配上那位林掌門一定可以創出一番事業。騰霄風流文采,瀟灑不羈,配上這位聰明活潑的呂姑娘,也似乎更為適合。”雲紫蘿在心裏暗暗為他們祝福。

跟著就想到了繆長風,“我本來希望他和元超能夠成為朋友的,想不到卻是騰霄和他先結上了。繆長風想必會知道是我吧,他會不會告訴騰霄呢?”

心念未已,忽聽得有人叫道:“紫蘿,紫蘿!”來的人可不正是繆長風!

雲紫蘿心亂如麻,低首疾行。繆長風走到她的身邊,笑道:“紫蘿,難道你也要躲避我麽?你有什麽心事,可不可以讓我替你分憂?”

雖然只是寥寥數語,其中卻包含了多少關懷,多少情意?兩人目光相接,好像有一股暖流流過全身,雲紫蘿深深感覺到一份友誼的溫暖了。

“終於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雲紫蘿苦笑說道:“騰霄呢?你一個人追出來,他們不起疑麽?”

“你看見我們,一言不發,立即就走。我猜想你大概是不願意給宋騰霄認出你吧?所以我也就不告訴他們了。”繆長風笑道:“至於他們是否起疑,那我可顧不得了。”

雲紫蘿幽幽嘆了口氣,說道:“我本來應該見一見宋騰霄的,小時候我們是經常在一起玩耍的好朋友……”繆長風插口道:“我知道。宋騰霄已經告訴我了。”雲紫蘿低下頭續道:“但想了想,還是不見的好。”

繆長風道:“紫蘿你怎麽會來到這兒?”

雲紫蘿忽地臉上一紅,好像想說什麽,事情難於出口似的,對繆長風問她的說話,也不知是聽不見還是不想回答,目光中透露著一派迷茫,只是在看著繆長風。

繆長風道:“紫蘿,你想說什麽,說吧!”

雲紫蘿一咬銀牙,終於說了:“我的事情慢慢再告訴你。我先問你,你可見著了他沒有?”

繆長風見她欲說還休的樣子,怔了一怔,隨即恍然大悟,說道:“你問的可是尊夫?”雲紫蘿銀牙一咬,澀聲說道:“我問的是楊牧!他已經不把我當作妻子,我也不能把他當作丈夫了!”“尊夫”二字,刺耳鉆心,雲紫蘿積壓在心頭的悲郁,終於像沖破堤防的洪水,發泄出來了。

繆長風吃驚道:“紫蘿,這是怎麽一回事?你們——”

雲紫蘿道:“我現在的心亂得很,你先別問我,只請你回答我剛才的問話。我要知道楊牧和宋騰霄是否已經見了面,鬧出了些什麽事情來了?”

原來雲紫蘿踏進這個小鎮之時,正是楊牧跟著齊建業逃出去的時候。幸虧雲紫蘿戴著人皮面具,她閃過路旁,楊牧匆匆而逃,對她似乎沒有留意。

繆長風道:“你定一定神,我慢慢告訴你。”兩人並肩走了一會,雲紫蘿沒有剛才那樣的激動了,繆長風這才把在酒店裏發生的事情,說給雲紫蘿知道。

談及楊牧和宋騰霄沖突的經過之時,繆長風的措辭已經是力求審慎,避免刺激雲紫蘿的了。但雲紫蘿聽了,仍是不免再次激動起來。心上的傷口本來未曾復合,現在又好像給利針紮了一下似的,滴著鮮血了!

半晌,雲紫蘿嘆了口氣,說道:“他作踐我也還罷了,還要辱及我的朋友,甚至不惜制造謠言,把四海神龍請出來難為我的友人。你說,我們怎麽還能夠重作夫妻?”

繆長風道:“夫妻分手,固然是一大不幸,但也不可一概而論。好比身體長了一個毒瘤,忍得一時之痛,割了或許更好。紫蘿,你別難過。你的事情可以和我說嗎?”

雲紫蘿抹去了眼淚,說道:“我知道你心上有許多疑團。好吧,你要知道,我就告訴你吧。”

忍著心頭的絞痛,雲紫蘿把難堪的往事,從頭說起,全都告訴了繆長風。有些事情,過去母親問她,她不願意說的,現在也告訴了繆長風了。要知道她在深受刺激之余,實在是需要一個了解她的朋友,讓她可以傾吐心中的抑郁啊!

說了半個時辰,雲紫蘿方始把這前因後果說完。說完了之後,這才忽地自己也感到詫異起來,繆長風不過是自己新相識的朋友,為什麽自己竟然肯把藏在心底的最隱秘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