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匆匆來去(第3/8頁)

宋騰霄心高氣傲,哪受得了對方如此譏嘲?可是牟宗濤的武功在他之上,他非得凝神應付不行,縱然七竅生煙,亦是無暇和對方鬥口了。

宋騰霄心神大亂,呂思美叫道:“師哥,小心!”只聽得“嗤”的一聲,袖子已是給牟宗濤的扇柄戳穿一孔,幸而他變招得快,一招“星橫鬥轉”避招進招,這才沒有給點著脈門。

牟宗濤笑道:“呂姑娘,你師哥不行,你和他並肩子上吧!”

呂思美本來就想上去,聽了這話,拔出雙刀,說道:“對,對付清廷鷹爪,咱們無須和他們講什麽江湖規矩!”宋騰霄心高氣傲,呂思美素所深知,是以她在幫他動手之前,交待這幾句門面話,免致他的面子難堪。

牟宗濤學她腔調,說了一個“對”字,哈哈一笑,說道:“對,呂姑娘你有眼力,知道我的話說得不錯,你的師哥委實是不行了。”其實呂思美那個“對”字,乃是她和宋騰霄說慣了的口頭禪。盡管她有時候愛使點小性子,但更多的時候卻是有如小鳥依人,對宋騰霄十分柔順的。

呂思美道:“宋師哥,他要激怒你,別上他的當!”

左一招“鳳凰展翅”,右一招“玄鳥劃砂”,長刀短刀,同時向牟宗濤攻去。

呂思美的真實本領不及宋騰霄,但身法輕靈,則是在宋騰霄之上,牟宗濤不得不分神對付,折扇一撥一揮,同時化解了呂思美長刀短刀的招數。宋騰霄乘勢反攻,搶了先手。

牟宗濤凝神應付,暗暗留心呂思美的刀法,心道:“金刀呂壽昆的五虎斷門刀法,果然是名不虛傳,幸虧這小姑娘雖得家傳,火候還差得遠。”成竹在胸,突然折扇一伸,橫削出去,正是金刀呂家所傳的“五虎斷門刀”的一招刀法,名為“鐵牛耕地”。

呂思美吃了一驚,這套刀法她熟極如流,本能的就按照所傳的應招,刀鋒向上斜挑,還了一招“舉火燎天”。不料牟宗濤故意使得似是而非,刀扇堪堪就要相交之際,突然一個變招,折扇一平,在呂思美長刀的刀背上輕輕一按,用了牽引之勁,呂思美長刀一伸,“當”的一聲,恰好碰著了宋騰霄的長劍。

牟宗濤哈哈笑道:“呂姑娘,你怎麽幫起我來了?啊,我知道了,你是討厭你的師哥,要借刀殺人是不是?”

呂思美滿面通紅,喝道:“胡說八道!”短刀直刺過去,這一招她用上了“穿花繞樹”身法,繞到牟宗濤背後,刺他後心“風府穴”。牟宗濤背後好像長著眼睛,一個躬身弓步,呂思美短刀刺了個空,牟宗濤不理會她,折扇倏張倏合,只是向宋騰霄攻去,攻得宋騰霄手忙腳亂。

呂思美展開穿花繞樹的身法,如影隨形的跟著牟宗濤,長刀向他背心疾刺,可是總差那麽一兩寸,沒有刺著。牟宗濤見她輕功超妙,亦是不敢輕視,給她迫得緊緊,反手折扇一揮,撥開她的長刀,笑道:“你這一招用得不錯,比你這個草包的師哥可強得多!”解了呂思美一招,回過頭來又再猛攻宋騰霄,原來他是氣惱宋騰霄罵他“鷹爪”,決意要狠狠的折辱他一番。其實若論真實的武功,宋騰霄當然是在呂思美之上。

宋騰霄給他攻得手忙腳亂,牟宗濤冷冷說道:“姓宋的,你給我磕頭賠個禮,我就饒你!”

宋騰霄大怒道:“放你的屁,姓宋的打不過你就和你拼了,豈能向你這鷹爪求饒?”

牟宗濤冷笑道:“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麽人哩,你這樣含血噴人,我本當取你性命。看在你一位朋友的面上,我才從輕發落。好,你不肯屈膝,那我只好打你耳光了。”折扇倏張倏合,欺身直逼,左掌張開,果然作勢就要來打宋騰霄的耳光。

原來牟宗濤尚未知道他與北宮望勾結的秘密已經給李麻子知道,早已說給孟元超等人聽了。他是還想在俠義道中混下去的,是以不敢太過難為宋騰霄。心想只是折辱他一番,將來孟元超、金逐流等人知道了,那也不能怪責於他,只能怪宋騰霄“胡亂罵人”,自取其辱。

宋騰霄怎忍受得了他如此欺侮,把心一橫,想道:“我若給打著耳光,那就與他拼個兩敗俱傷,至不濟也得把他傷了。”宋騰霄的家傳劍法之中,有一招名為“死裏求生”,正是拼著和敵人同歸於盡的。但必須在敵人貼身近戰,打著自己的時候,這一招才能施展出來。

正當宋騰霄意圖拼命,而牟宗濤正在得意洋洋要打宋騰霄耳光的時候,忽地有件奇事發生,他們身邊的一棵大樹,樹葉無風自落!

樹葉無風自落,若然只是掉在地上,那也還不算怎樣稀奇,奇怪的是,樹葉紛飛,其中幾片竟向牟宗濤飛來,就像長著眼睛一樣,落在牟宗濤的頭上,但卻沒有一片沾著宋騰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