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路遇同門(第4/6頁)

繆長風道:“是誰指使你,快說真話!念在師門舊誼,我還可以饒你。”

郝侃說道:“我和你開開玩笑,你怎麽認真起來了?”

繆長風怒道:“有這樣開玩笑的嗎?你背後傷人,若不是我還有幾分能耐,早已斃在你的掌下了。”

郝侃笑道:“我就是因為知道你有這個能耐,所以才敢和你開這玩笑的,若非如此,怎能試出你的真本領來?”

繆長風見他言辭閃爍,目光不定,心頭一凜,想道:“莫非他是在等待同黨,故意拖延時間?我不殺他,他要殺我,還能與他講甚舊日情誼?”當下一步步的逼近郝侃,厲聲喝道:“你背後的主子是北宮望還是薩福鼎?你先到中牟,後到揚州,是不是要搜查師姐的遺孤,外加一個劉抗?”

郝侃又驚又急,心裏想道:“約好了的那兩個人,怎的還沒有來?”繆長風喝道:“到這時分,你還不說真話,想要狡賴,可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郝侃面上一陣紅一陣青,顯然是給繆長風說中了。他情知無法狡賴,只好說道:“師弟,你不肯原諒我,那也沒有辦法。這二十年來,我對本門武功,也有一點心得,就向你討教討教吧。”

繆長風道:“好,我讓你三招!”

郝侃冷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陡然飛身躍起,一招“鵬搏九霄”,就向他的天靈蓋猛擊下來。

繆長風霍的一個“鳳點頭”,身上穿的衣裳,就像漲了風帆一樣,蓬的一聲,郝侃擊著他的背心,只覺一股反彈的力道又勁又急,郝侃知是“沾衣十八跌”的上乘武功,連忙再出左掌,這一掌卻不是打向繆長風,而是按著自己的右掌,自身的兩股力道對消,這才能夠平平穩穩的落在地上,不至跌倒。原來“沾衣十八跌”這門武功,乃是借用敵人之力來反擊敵人的。

繆長風道:“好,算你一招。”

郝侃老羞成怒,更不打話,駢指如戟,來點繆長風脅下的“愈氣穴”。點穴的指力是對方不可能用來反擊的。

繆長風吞胸吸腹,身形不動,卻已挪後半寸。點穴的功夫講究的是不差毫發,差了這點半寸,郝侃的指頭雖然觸及了繆長風的身體,卻只是把他的衣裳戳破了一個洞。

郝侃猛地一聲大喝,掌劈繆長風胸口。繆長風心念一動:“他明知我有沾衣十八跌的功夫,怎的還敢如此打法?”

心念未已,只見郝侃掌心一翻,露出一枚黑黝黝的小針,以迅捷無倫的手法,向繆長風的胸口便刺下去。

幸虧繆長風心裏起疑,有所防備。他快,繆長風也快,倏地一個轉身,那枚毒針插在他的衣袖之上。繆長風默運玄功,振臂一揮,毒針反射回去。插在衣袖上的小針,他竟然能夠運勁彈開,這一下大出郝侃意料之外,連忙仆倒地上,和衣打了個滾。“嗤”的一聲,那枚毒針幾乎是擦著他的頭頂飛過。

繆長風喝道:“咱們的師父從來不許弟子使用喂毒的暗器,你竟然無恥到這般地步!”

郝侃爬了起來,說道:“你說過讓我三招,可沒說不準我使用暗器。”

繆長風道:“好,三招已經讓過,從今之後,我再也沒有你這個師兄!”郝侃這才知道,原來師弟讓他三招,乃是按照武林前輩的規矩辦事,小一輩的要為先師清理門戶,讓這三招,即是表示師門情義已絕。

郝侃面如土色,心道:“那兩個人怎麽還不來呢?”說時遲,那時快,繆長風右掌劃了一道圓弧,已是攔著了他的去路。

這一招稱為“長河落日”,擒拿手法之中藏著分筋錯骨的功夫,郝侃識得厲害,雙掌交叉一錯,解了繆長風這招,踉踉蹌蹌的退了三步。

繆長風第一招就迫得他連連後退,不過卻也未能將他抓住。心想:“他說他這二十年來勤修本門武學倒也不假。”

原來郝侃自知功力遠遠不如師弟,故而一交上手,全用陰柔的掌法,縮小圈子只守不攻,但望拖得一時就是一時。他苦練的這套陰柔掌法,對於卸解敵人的力道,倒也頗有獨到之處。繆長風一來還有多少念著師門舊誼,二來也是想活捉他迫問口供,是以好些足以制他死命的狠辣武功棄而不用。鬥了三十多招之後,郝侃固然是大汗淋漓,面如土色,繆長風也有點氣喘了。原來在跌下陷阱之時,給郝侃在他背後重重擊那一掌,雖然仗著太清氣功護身,沒有受到內傷,但真氣總是不免有所耗損,影響了他本來應有的功力。

郝侃正在支持不住,暗暗叫苦,忽見繆長風跳開一步,橫掌當胸,停下腳步,不來追擊,郝侃籲了口氣,說道:“對啦,咱們到底是師兄弟!”繆長風冷冷說道:“你邀的人到齊沒有?”郝侃隨著他的目光注視之處望去,這才發現他期待的那兩個人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