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心事迷茫(第3/5頁)

嶽豪只想替自己解脫,連忙分辯道:“師娘,這不關我的事。是閔、閔師兄拉我入禦林軍的,我其實只是想混口飯吃,不敢奢望功名富貴的。這次也都是他強迫我來的。我哪裏有膽去打義軍呢?”

雲紫蘿道:“你們路上幹了什麽壞事,從實招來!”

嶽豪道:“這都是閔成龍一人幹的,我可不敢侮蔑師娘。”

雲紫蘿本來是想盤問他們做了些什麽不利於義軍的事的,聽他這麽一說,倒是不覺一愕,說道:“他做了什麽對不住我的事?你說!”

嶽豪道:“他在楊大姑那兒知道你和繆先生同在一起,他一路上散發沒字帖,造、造你們的謠。說、說你們——唉,我可不敢對師娘無禮,他、他那些汙言穢語,我、我可說不出口來。”

他雖然沒敢說出來,雲紫蘿心裏亦已明白。她臉上掛著冷笑,暗自想道:“大不了說繆大哥和我是奸夫淫婦罷啦!他毀壞我的名譽不要緊,只是卻累得繆大哥為我而無辜受謗了。”想至此處,不由悲憤填胸,目光冷冷的盯著閔成龍。

閔成龍偷看雲紫蘿的神色,只道她是決計不會饒他性命的了。當下把心一橫,索性硬起頭皮冒充好漢,冷笑說道:“雲紫蘿,你殺了我滅口吧!”

雲紫蘿冷笑道:“你以為你會含血噴人,我就怕了你了?”閔成龍道:“什麽叫做含血噴人,難道現在不是和野男人私奔?嘿嘿,你們的‘好事’偏巧給我碰上,你不殺我滅口,諒你也難安枕。”

繆長風怒道:“這小子是想用說話激你不敢殺他,我偏不理你這一套!”舉起手掌,緩緩向他腦門拍下,尚未曾打著他,掌風已是刺得他眼淚直流,腦袋暈眩。

閔成龍硬充好漢,但在死到臨頭的時候,可是嚇得渾身發抖,本來想說一句“老子再過二十年又是一條好漢”的話兒也說不出來了。

雲紫蘿忽地嘆了口氣道:“算了,饒了他吧!”繆長風道:“饒了他?”

雲紫蘿說道:“咱們但求無愧於心,這小子也值不得咱們和他計較。”

繆長風道:“好,死罪饒了,活罪難饒!”輕輕一掌拍下,閔成龍只覺有無數利針刺體一般,渾身穴道都是隱隱作痛,登時一陣天旋地轉,跌倒地上。

繆長風冷冷說道:“你做鷹爪的本錢,我已經給你沒收了。今後你若是和人動武,一用上真氣,馬上性命不保!好了,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了,給我滾吧!”

閔成龍忍著痛爬起來抱頭便跑,嶽豪追上去扶他。閔成龍罵道:“你巴不得我死掉你才稱心,現在又來假獻殷勤了。”嶽豪訕訕說道:“師兄,小弟剛才是不能不那樣說的啊。”閔成龍更是發怒,說道:“剛才你只求自己脫身,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師兄?”

嶽豪驀地省起繆長風剛才說的那番說話,冷笑說道:“閔成龍,別擺你大師兄的臭架了,你現在已是沒用的廢人了,你以為我還會怕你嗎?嘿嘿,我好意對你,你卻罵我,好,那咱們就各走各的,我才不想巴結你呢!”

他們還未走到山腳,吵鬧的聲音仍然隱隱可聞,繆長風聽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回頭一看,只見雲紫蘿一片茫然的神色。

繆長風說道:“紫蘿,你在想什麽?”雲紫蘿背轉了臉,抹掉眼角的淚珠,說道:“沒什麽,眼睛被風吹進一粒砂子。”繆長風笑道:“他們留下這兩匹坐騎倒很不錯,咱們也該走了。”兩人策馬同行,一路上雲紫蘿都是郁郁寡歡,沒有說話。

繆長風忍不住說道:“紫蘿,你剛才不是說過咱們但求無愧於心嗎,何苦還要為了閔成龍這廝著惱?”雲紫蘿道:“我不是惱他。”繆長風說道:“那你為何這樣不高興呢?”雲紫蘿道:“我是惱我自己。”

繆長風嘆道:“紫蘿,別胡思亂想了,我勸你還是到小金川去見一見元超吧。”

雲紫蘿未曾說話,忽見又有兩騎馬迎面而來,騎在馬背上的是兩個年紀看來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年,這兩個少年看見了她,忽地“啊呀”一聲,撥轉馬頭就跑。

這兩個少年是楊牧最小的兩個徒弟,排行第五的宋鵬舉和排行第六的“關門弟子”胡聯奎。楊牧門下的六個徒弟之中,這兩個年紀最小也最純真,雲紫蘿一向是比較喜歡他們的。

雲紫蘿怔了一怔,快馬加鞭,追上他們,說道:“你們為何躲我?”

胡聯奎道:“師娘,唉,我不知該不該還叫你師娘?我、我——”說了兩個“我”字,忽地一咬牙根,急出了眼淚來,說道:“我、我不能說!”

雲紫蘿柔聲說道:“雖然我和你們的師父已經分手,你們還是可以把我當做一個長輩的吧?你們是不是聽到我的一些壞話了?”

宋鵬舉道:“師娘,我們一向敬愛你,只是你為什麽要和師父分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