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家醜難言寧抗命門墻羞列豈尋仇(第2/7頁)

陽繼孟這樣的妖人變作清廷鷹犬不足為奇,崆峒派的長老和禦林軍的副統領勾結可就大出段仇世意料之外了。“這是洞玄子個人的自甘墮落還是整個崆峒派都給清廷收買了呢?”段仇世不由得暗暗吃驚,只能希望僅是屬於前者了。

心念未已,只見洞玄子已在朝著丹丘生說道:“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麽不先出來嗎?我是特地來考察考察你的行為的。哼,哼,丹丘生,你真是越來越長進啦!”

丹丘生心頭火起,但仍然尊敬他是本門長輩,強抑怒氣說道:“不敢。這些年來,我這個做師侄的雖無寸進,但自問尚未有辱本門!”

洞玄子冷笑道:“你還開口本門,閉口本門,你早已不是本門的弟子了!”

丹丘生淡淡說道:“師叔既不承認我是本門弟子,那你老人家卻還跑來這裏‘考察’什麽呀?”

洞玄子怒道:“你雖然早已被逐出門墻,你犯的罪還未受到應得的懲罰。老實告訴你,我就是奉了掌門師兄之命,將你拘回去問罪的。”

丹丘生亢聲說道:“我犯了什麽罪了?”

洞玄子道:“你是舊罪加上新罪。擅自作主,趕跑師弟,以致他死於非命,這是舊罪;霸占人家的地方,還要打傷人家,這是新罪。剛才這位陽先生和你講理,只要你磕頭認錯,已是格外寬容。你卻還要橫行霸道,趕他出去。這都是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你還不認?”

丹丘生道:“師叔,你說我的舊罪,我曾經和掌門師叔分辯過的,當時你也在場,我不想再說一遍了。你們不肯原諒,那我也沒辦法。至於說到今日之事,難道你不知道這位‘陽先生’是大魔頭孟神通的徒孫?”

洞玄子道:“是又怎樣,你別節外生枝!”

丹丘生道:“不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師祖徒孫,不應混為一談。但可惜這位陽先生的所作所為卻完全和他師祖一樣,他走師祖的老路,這就不能說是兩不相幹了。他害過多少人,師叔,‘或許’你還未知道吧?”

洞玄子冷笑道:“相罵無好口,你當然要說他壞話,我可沒有工夫去查究你說的是真是假。我親眼見到的只是你自恃本領高強,橫蠻無理。搶了人家的地方,還要趕人家出去。連我這個被請來主持公道的人,也挨你一頓臭罵!”

丹丘生強抑怒氣,淡淡說道:“師叔,你既然擺明了是偏袒這個妖人,那我沒話可說!”

洞玄子喝道:“你罪有應得,諒你也無可分辯!”

楊華忍不住說道:“太師叔,你口口聲聲說我的師父搶了人家的地方,這座石林,難道就是他家的產業嗎?”

洞玄子盯了楊華一眼,說道:“這小畜生是不是雲紫蘿的兒子?”

楊華怒道:“你雖然是我的太師叔也不該胡亂罵人!”

丹丘生說道:“華兒,別人不知道該當自我尊重,那是別人的事情。你看在師父的分上,應該忍耐一點,別和你的太師叔吵嘴。”說了這話,這才回過頭來,和洞玄子說道:“不錯,我這徒弟是雲女俠的兒子,這又怎樣?”

洞玄子道:“給你擅自處分的那個師弟,後來就是死在雲紫蘿這臭婆娘的劍下,你知不知道?”

楊華跳起來怒喝道:“你罵我猶可忍受,罵我母親,我可不管你是太師叔不太師叔了,你這臭賊道……”

洞玄子喝道:“誰是你的太師叔,我正要把你拿回去給本門弟子報仇!”

丹丘生搶快一步,攔在師叔與徒弟的中間,洞玄子一抓之下,只覺一股柔和的力道將他擋住,力道雖然柔和,他已是不禁退了一步。吃了一驚,心裏想道:“這個逆徒,武功比起三年之前又精進了。只怕真的要掌門師兄親自出馬,方能將他制服了。”

丹丘生喝道:“華兒,不可無禮!”跟著說道:“師叔,你是本門尊長,何必與小孩子一般見識。再說,本門師弟即是死在他的母親劍下,那也與他無關。據我所知,那個弟子是幫清兵去打小金川碰上了雲女俠方才給她殺掉的,恐怕也怪不得雲女俠吧?”

洞玄子火紅了眼,喝道:“那我應該怪誰?”暴怒如雷,哪裏還有長輩的風度,已是跡近無理取鬧了。

丹丘生冷靜說道:“他是我的徒弟,那個給雲女俠殺掉的本門弟子也是我‘擅自處分’,你要怪怪我好了!”洞玄子說道:“好,那你馬上自廢武功,跟我回去,聽候處置!”

丹丘生淡淡說道:“還有別的沒有?”

洞玄子道:“還有,這小畜生你既然私自傳授了他的本門武功,也應該一並廢掉。但看在他年幼無知的分上,他的這條小命,我就不要他的了!”

丹丘生一言不發,待他說完之後,這才哈哈哈大笑三聲!洞玄子怒道:“你笑什麽?膽敢不遵掌門之命?”丹丘生笑道:“你既然不認我是本派中人,為何我還要聽你的也不知是真是假的什麽本派掌門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