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各施手段相爭鬥哪識柔情已暗牽(第4/6頁)

金世遺趁著孟神通未到,心道:“好壞也得把沁梅先救出來。”當下把白蟒鞭一抖,伸入洞中,一個潑風旋打,但覺鞭梢所觸,乃是地上的兩個人體,竟然毫無抵抗,不似活人,金世遺心中一凜,跨入洞中,凝神一望,朦朧中可以分辨得出躺在地上的乃是兩個男子,金世遺用腳一踹,全無反應,探出早已氣絕多時。金世遺驚奇之極,心道:“這兩個漢子想必就是那廝所叫的六師弟、七師弟,卻是誰人把他們殺了?”

此時此地,時機急迫之極,金世遺無暇推究,聚攏目光,向裏一望,只見洞角有個瘦削的影子,蜷縮一隅,金世遺又驚又喜,低聲叫道:“沁梅妹妹,是我來啦!”

那黑影忽地出聲說道:“我知道是你來啦!”就在這電光石火的刹那之間,金世遺驀覺手腕一緊,虎口竟給一道鋼抓抓著,這時金世遺已看清楚了,原來並不是李沁梅,而是昨夜那個蒙面少女,金世遺從她的身材體態,還可以認得出來。這時她的面紗已經除下,一對眼睛在暗黝的山洞裏閃閃發光,冷冷說道:“不要走近來,否則我一用力,就先把你的腕骨抓碎,你縱殺了我,你也變殘廢啦!”

金世遺有生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受人暗算,只聽得那個女子又道:“你是不是為了救天山派的那個姓李的女弟子來的?”

金世遺暗運內勁,突然冷冷笑道:“你道行還淺,要暗算我可還不成!”他用的是獨門縮骨功夫,那少女剛剛警覺,鋼抓未曾抓緊,他的手掌已經滑了出來。

金世遺笑聲未歇,那少女早已收回鋼抓,接聲笑道:“我的道行固然還淺,你的道行卻也不深!枉你號稱毒手瘋丐,連自己中了毒也未知道麽?”金世遺心中一凜,但覺脈門微微發癢,試運真氣一沖,手腕登時疼痛如割,金世遺在蛇島長大,雖然本人不喜歡使用毒物,卻是精於此道的大行家,知道這少女所言不假,想必是她的鋼抓上喂有劇毒,自己剛才只圖掙脫,卻不留神給她抓破了皮膚了。金世遺按下怒氣,冷笑說道:“我在毒發之前,一樣可以將你斃掉,你信不信?”聲到人到,雙臂交叉一剪,立刻穿到了那少女的胸前,左右一分,執著了她的兩條手臂。故意圓睜雙眼,貼到她的臉上去瞪視她,想要她受盡驚嚇,慢慢將她折磨。金世遺的脾氣就是這樣:如果別人狠毒,他就要比人家更狠毒一些。

以那少女的武功,雖然還不是金世遺的對手,但若要抵抗的話,總可以支撐一些時候,金世遺自己也未料到一動手便將她擒獲,見她全無抵抗,頗感意外,再看她那對眼睛,竟然並未顯露絲毫懼意。金世遺大感泄氣,只聽得那少女微笑說道:“你要將我殺掉,這點本領,我絕對相信你有。不過,咱們卻何必兩敗俱傷?你還未答復我的話呢,你是不是為了救天山派的那個姓李的女弟子來的?”

金世遺急於知道李沁梅的下落,只得答道:“不錯。那位李姑娘往哪裏去了?”那少女道:“如此說來,你也是要找孟神通的晦氣來的?”金世遺道:“快說,你到底見著那位李姑娘沒有?”那少女卻慢條斯理地說道:“何必心急,這個園子很大,他們萬萬想不到你會躲在這個囚人洞中,在孟神通找到你之前,咱們盡有時間說話。”金世遺一生戲弄別人,這回卻給她弄得啼笑皆非,恨恨說道:“你有什麽話說?”

那少女道:“昨夜我弄不清楚你是幫誰來的,後來我瞧見你制服孟神通的弟子,偷入孟家莊,這才猜到了幾分。敢情昨晚圍攻我的那三個漢子,也是你暗中將他們打發的?”金世遺道:“你知道就好啦,你何故恩將仇報?”

那少女笑道:“我當時還未知道呀,何況人心險詐,你又是個著名的魔君,你我萍水相逢,你就要我對你推心置腹,完全相信你嗎?”兩人身體貼得很近,一說開了話,金世遺覺她吹氣如蘭,不由得減了幾分敵意,而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於是稍稍挪開,但仍然緊執她的雙手,說道:“如今你已知道我是為了找那位李姑娘來的,也是為了找孟神通的晦氣來的,你要怎麽樣呢?”

那少女說道:“我們的來意不同,不過要找孟神通的晦氣卻是彼此一樣。好吧,咱們今日同舟共濟,你助我報仇,我助你脫險,誰也不必謝誰。你答應與我聯手,我馬上給你解藥!”

金世遺道:“且慢說這些事情,姓李的那位姑娘究竟怎麽樣了?為什麽不見了她,卻是你在這洞中?”那少女笑道:“你這麽著急要見她麽?不過最早也要等到今天晚上了。”金世遺道:“她不在這莊子裏嗎?”那少女道:“今天晚上三更時分,你到太行山的金雞峰頂,在那棵老柏樹下等候,她自然會來找你。”金世遺道:“你怎麽知道?”那少女道:“是她與我約定的!”金世遺急忙問道:“你見著她了?究竟是怎麽回事?”那少女道:“不但見著了,她還是我放走的。”金世遺道:“那麽,這守洞的兩個人都是你殺的了?”那少女點點頭道:“幸虧你在莊外接連制服了孟神通的幾個弟子,我才得以混進來。我本來要找她聯手的,豈知入洞殺人之後,這才發現她已餓得有氣無力,對我全無用處,只好叫她走開。她卻以為我是專誠來解救她的,向我千多謝,萬多謝。我一想與天山派結納也還不錯,她目前做不得我的幫手,將來總有用處,便與她約定今晚三更,在太行山頂相會。”金世遺道:“她已餓得有氣無力,你卻讓她一人獨走,這,這……”那少女笑道:“我本來就不打算保護她,她留在這兒,又做不得幫手,豈不要令我分神照管?不過,你盡可放心,她武功雖然一時未得恢復,逃跑的輕功還是有的。好啦,話已說完啦,你打算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