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六回玉女有情憐俠士奸徒無義叛紅妝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暫且按下天狼嶺之會不表,且說仲少符的遭遇。

混戰中,仲少符給那兩人推推拉拉地拖出了校場,那兩人離開人群,把仲少符拉入了一條僻靜無人的小巷。仲少符已被點了穴道,只能任由擺布。

那個短小精悍的漢子笑道:“咱們可不能把他扛出城去,還得做一番手腳。珠妹,施展你的看家本領吧。”那相貌清秀的少年笑道:“好,你看我的。”也不知他用的什麽法兒,手掌只是在仲少符的鼻端一抹,仲少符只覺一縷幽香沁人如醉,迷迷糊糊起來,在這刹那,他感到似有一只麻袋向他當頭罩下,登時就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仲少符悠悠醒轉,只覺一團漆黑,用手一摸,才知是給裝在一只麻袋裏面。仲少符雖然有了知覺,但還是渾身乏力,不能掙紮,也不想說話。心裏又驚又惱,想道:“這兩人不知是什麽人,我與他們素不相識,他們何故這樣擺弄我呢。”

心念未已,只聽得一個少女的聲音說道:“這小子不知是什麽人,糊裏糊塗的給咱們捉了來,可是有點冤枉呢。”仲少符聽得出這是那個相貌清秀的少年口音,剛才她在校場裏是捏著嗓子裝著男聲說話的,現在恢復了女聲,但還是聽得出是同一個人。仲少符這才知道她是個女子,心裏想道:“我糊裏糊塗。但你們既然不知道我是誰,卻無故的把我拿來,這簡直是太豈有此理了。”

那短小精悍的漢子的口音說道:“管他是什麽人,只要他是武士敦的朋友,咱們把他捉了來,也算是交了差了。”

那女子道:“我可是不懂,為什麽你不把這小子交給你們的禦林軍?”

那男子道:“如果是由得我作主的話,我當然是要把他交給完顏長之的。大功勞沒有,小功勞也可以領賞。可惜我的師父早有交代,不論捉到了誰,都要交給他的,而且還不許我讓別人知道。”

那女子道:“這卻是為何?你的師父不是準備來受聘做金國的國師的麽?完顏長之正要對付丐幫,你捉到了丐幫幫主的朋友,何以你的師父卻要你秘密交給他?直接交給禦林軍不是更省事麽?”

那男子道:“你不知道,我的師父早已改變了主意了。他現在不想做金國的國師,卻想為蒙古的大汗效力了。”

那女子道:“鐵木真答應他做蒙古的國師麽?”

那男子道:“不是,蒙古的國師早有其人,那是大名鼎鼎的尊勝法王。我的師父效忠蒙古,至多只能做尊勝法王的副手。”

那女子道:“這我可真不懂了。為什麽有國師不做,卻要當人家的副手?”

那男子說道:“你不明白,蒙古的國勢如今是比金國強盛得多,人往高處,水向低流,我的師父也不能例外。”

那女子笑道:“怪不得我媽說你的師父是個反復小人,相貌看似粗豪,內心實是奸險。”

那男子道:“噓,噤聲!”

那女子笑道:“你怕什麽,這裏又沒有外人。”她忘記了裝在麻袋裏的仲少符。

那男子道:“你怎能在我的面前說這樣的話?要是給我的師父聽見,這可不得了。”

那女子道:“聽見了也不打緊,你的師父也知道我的母親是常常罵他的。”

那男子道:“你母親罵得你可罵不得,你要知道咱們的事情還要他老人家點頭答應呢。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的師父已經回心轉意了。”那女子頓足嬌嗔:“我不要聽,嗯,麻大哥,我還是不明白。我的脾氣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我又要問你了。”

那男的笑道:“好吧,你有何事不明,問吧!但可不許講我師父的壞話了。”

那女子道:“對不住我還是要問你師父的事情。他既然要效忠蒙古,那麽咱們捉來的這個小子,為什麽又不能交給蒙古人呢?蒙古的使者不是都在場麽?”

那男的道:“這有什麽難明,我的師父要拿丐幫的人去做見面禮。倘若交給了呼韓邪,轉了一手,就顯不出是自己的功勞了。”

那女子道:“你的師父心計真多!嘿,你別誤會,我這可不是說你師父的壞話。”

那男的道:“也幸虧沒有交給在場的蒙古人。呼韓邪在擂台上給武林天驕擒了,武林天驕與丐幫乃是一夥,他們拿了呼韓邪作為人質,此時正在迫完顏長之換人呢。剛才咱們若是露了痕跡,丐幫的人焉能放得過咱們?”

那女子笑道:“你又想捉武士敦,又怕武士敦。真是沒用!”

那男的道:“我現在的本領還打不過他,當然只能用暗算的法子。暗算不成,也就當然只好避而遠之,不過此次不成,還有下次。有師父給我撐腰,我這個仇總是報得成的。”

原來這一男一女,正是麻大哈和上官寶珠。麻大哈的師父猛鷲上人已知武士敦與檀羽沖潛入了大都,因此派了幾個弟子,由麻大哈率領,跟蹤到大都來打聽他們的下落,伺機活捉他們。靈山派擅於使用毒藥、迷香,他們早已準備了是要施暗算的。靈山派分南北兩支,上官寶珠的母親青靈師太是猛鷲上人的師姐,兩人面和心不和,各領一支。上官寶珠使毒的本領在靈山派第二代弟子中首屈一指,是以猛鷲上人雖不喜歡她的母親,卻也默許麻大哈帶她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