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布下玉籠囚彩鳳安排香餌鉤金鰲(第3/7頁)

不料這怪客並不受激,反而點了點頭,道:“你這話說得不錯。江海天武功天下第一,你已得了他的衣缽真傳,人又聰明絕頂,再過三個月,我自問是打不過你的了。嘿,嘿,可是現在你卻打不過我,咱們可以好好地談一談了吧?”

葉淩風道:“你要談些什麽?”那怪客笑了一笑,說道:“葉公子,我先問你一件事情。今晚我才知道你的心狠手辣,我瞧,七步追魂手褚元一定是你殺了的吧?”

葉淩風道:“不錯,是我殺的!你可知道諸元早已投靠了官府,是綠林的叛徒?……”他不知道這怪客身份如何,但心想他既是與賀蘭明等大內高手作對,若非俠客,就是盜魁,一定也會憎恨綠林叛徒的。

話猶未了,那怪客已是截斷他的話題:“褚元是什麽人,我不必你告訴我。他是我的老朋友!”

葉淩風吃了一驚,失聲叫道:“你、你是——”那怪客道:“我不但是褚元的老朋友,又是禦林軍副統領賀蘭明的師兄。我名叫風從龍,你總該聽得褚元說過我吧?”

葉淩風胸脯一挺,朗聲說道:“大丈夫可殺不可辱,我既落在你的手上,你就殺了我給諸元報仇吧!”他自份難逃一死,想起了自己是江大俠的掌門弟子,豈能向敵人乞憐,因此盡管心中害怕,顯現的卻是一副英雄氣概。

風從龍哈哈大笑,納刀入鞘,說道:“我要毀你,還何必給你打落賀蘭明的暗器。你聰明狡獪,心狠手辣,我就正是歡喜你這種人。今晚幸好給我碰上,要不然你給我師弟殺了,那就真是太可惜了!”

葉淩風驚疑不定,道:“你、你也是朝廷的、的官兒麽?”他本來要說的是鷹犬二字,到了口邊,卻改成了“官兒”。

風從龍道:“葉公子,在你眼前,我怎敢說是官兒。你是我的少主人,風某要想升官發財,那還得靠你葉公子的提攜。”風從龍越說越奇,葉淩風更是吃驚,道:“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何認我做你少主?”

風從龍笑道:“我已經說得這樣明白,你還不知我是誰麽?嘿嘿,你不知道我,我卻知道你。葉公子,你已經到了曲沃,為何不回去看你爹爹?你騎上這匹馬,用不了三天就可趕到西安了!”

葉淩風顫聲道:“你,你是我爹爹手下?”風從龍打了個哈哈,道:“你總算猜對了,我是陜甘總督葉大人的護院統領。你爹爹派出褚元找你,褚元一去不回,我也只好親自出馬了。你殺了褚元之事,我替你隱瞞,你跟我回去吧!”

葉淩風雖然吃驚,卻也放下了心上的一塊石頭,暗自想道:“他是我爹爹手下,料想不敢殺我。”說道:“我不回去。你只當找不著我就是了。”

風從龍冷冷說道:“葉公子,你放著一個好好的總督少爺不做,卻去跟一班江湖反賊胡混,我真不知你抱著什麽打算?江海天肯收你作掌門弟子,你大約也是隱瞞家世,冒認別人為父了吧?”

葉淩風面上一陣青、一陣紅,斥道:“大膽奴才,無禮!”

風從龍冷笑道:“葉少爺,這‘奴才’二字,你爹爹還不敢這樣叫我呢。不錯,我是你爹爹的護院頭兒,但我是拿了大內總管的薦書去的。我只是對當今皇上才稱奴才,你爹爹可還得怕我三分哩,你懂了麽?”

葉淩風是個七竅玲瓏的人,一點即透,如何不懂?這個風從龍是拿了大內總管的薦書到陜甘總督衙門當護院頭兒的,換言之也即是皇上派他去監視他爹爹的。此事並不稀奇,歷來做皇帝的都是猜疑心重,每一個封疆大吏的身邊,都會安插下朝廷的耳目,並不單是對他父親如此。

葉淩風明白了風從龍的雙重身份之後,“少主人”的架子是不敢再端了,但仍是不肯回去,放軟了口氣說道:“人各有志,我不願回總督衙門當少爺,這是我的事情。你替我隱瞞,我總會記得你的好處。”

風從龍笑道:“多謝了。你不用對付諸元的手段來對付我,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葉公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是舍不得不做江海天的掌門弟子吧?你學了他的武功,可以稱雄天下。嘿,嘿,這也確實是比做一個總督的少爺更強一些。好,你既立定了這個志向,那我就成全你吧!”

葉淩風大吃一驚,這“成全”二字,在江湖人物口中,有正反兩方面的解釋,他只知道風從龍要下手殺他,登時嚇得面色灰白。

風從龍哈哈笑道:“葉公子不用驚疑,咱們打開了天窗說亮話吧,只要對大家都有好處,那你做江海天的弟子又有何妨。我不揭穿你的底細,讓你安心跟江海天練成武功。這好了吧?”

葉淩風遲遲疑疑問道:“不知你可想得到什麽好處?”

風從龍道:“你先跟我回去一趟,見見你的爹爹。咱們再仔細商量。反正你的坐騎日行千裏,也用不了幾天功夫。你見了爹爹之後,什麽時候要走,都任由你。此事包在我的身上,你不必害怕你爹爹留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