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把酒言歡肝膽照連襟挑撥是非多(第4/8頁)

伏魔杖法,源出少林,是最剛猛的杖法。那人功力非凡,一根分量很輕的竹杖在他手中揮舞,竟是隱隱挾著風雷之聲,不亞於一根沉重的鐵杖。江海天心道:“這人的武學倒也廣博,值得與他一交,卻不知他是何來歷?”

江海天默運玄功,雙掌一圈,說也奇怪,那人的杖勢雖是極為淩厲,卻戳不進江海天雙掌所及的圈子之內。原來江海天用的是天山派的“大須彌掌法”。這套掌法,用於防守,最是堅強不過,更配上江海天深奧的內功,那人本領再高,也是難以得逞!不過,江海天元氣未復,要想在一時三刻,將那人打敗,卻也不能。江海天又存了與他結交的心意,也不願使出最厲害的殺手。

那人杖掌兼施,片刻之間,與江海天已過了五六十招,兀是打成平手。但江海天的“大須彌掌法”只守不攻,表面看來,卻似乎是那人占了優勢。

仲長統最初並未在意,以為江海天天下無敵,這人要與江海天為難,只是自討苦吃。到了此時,已不由得暗暗吃驚,以他的武學造詣,也只看得出兩人是打成平手,而不知江海天的潛力尚未完全發揮,實際仍是江海天占了優勢。

仲長統心中想道:“不好,這老匹夫不知是從哪裏鉆出來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強!江賢侄適才為了救我的性命,元氣耗損不少,久戰下去,只怕難免吃虧。但我現在又無能助他,這可如何是好?”這時仲長統已喘過口氣,但還是渾身乏力。

仲長統正在著急,忽見上官泰站了起來,哈哈笑道:“楊兄,你誤會了。這位江大俠並非與我為敵,實是救了我的性命。要不是他剛才將我拉開,我與仲幫主已是同歸於盡了!”

原來上官泰雖然行事荒謬,驕傲橫蠻,但畢竟是個武學宗師的身份,他得以死裏逃生,對江海天也是甚為感激,不願恩將仇報。是以在他喘息過後,有氣力能夠說話之時,便把真相和盤托出,替江海天解釋了。

那人哈哈一笑,退出圈子,將竹杖一插,說道:“我早已知道了,你當我看不出來麽?我是有意試試江大俠的武功,嘿嘿,果然是名不虛傳!”聽這人的口氣,他倒是早已知道江海天的名聲的。

江海天連忙說道:“不敢。多虧楊老前輩手下留情,僥幸打成平手。”

上官紈站在林道軒身邊,她不知江海天說的是客套話,伸了伸舌頭,對林道軒悄聲說道:“我這姨父比我爹爹還要厲害,你的師父居然和他打成平手,是可以稱作大俠了!”

上官泰上來謝過了江海天救命之恩,江海天道:“我只盼兩位化幹戈而為玉帛,有失證人職責,不揣冒昧,把兩位分開。上官山主不加怪罪,我已感激不盡,何用言謝。”

上官泰聽江海天說得如此謙和,心中暗暗慚愧。仲長統卻還有點余怒未消,跳起來道:“他救了你也救了我,咱們這一場還是未分勝負,上官山主,你要不要約期再比。”

上官泰甚是尷尬,打了個哈哈,說道:“仲幫主的混元一炁功比我高明得多,佩服,佩服!再打下去,我決不是你的對手,我有言在先,我既輸了,自當將貴幫子弟釋放。還要請江大俠與仲幫主賞面,喝我一杯薄酒,權當賠罪。”

仲長統道:“喝不喝酒,往後再說,采藥之事如何?”上官泰笑道:“仲幫主放心,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叫他們都去給你效勞就是。你要采的什麽藥草,只須動口吩咐!”

仲長統爭的不過是一口氣,聽得上官泰已自認輸,這口氣也就消了。禮尚往來,當下也恭維了上官泰幾句道:“上官山主武功奧妙,十招之中,倒有七八招是老叫化未曾見過的,老叫化也是好生佩服!”他說的是恭維,也是實話,上官泰得到本領相若的對手稱贊,心中更是舒服,哈哈笑道:“這麽說來,咱們倒是不打不成相識了。”於是與仲長統重新行過了握手之禮,兩人彼此佩服,又已是打得筋疲力竭,這次握手,就的確是江湖上的見面禮,而非暗中較量了。

上官泰吩咐家丁開牢放人,隨後就給江海天與仲長統介紹那個跛足漢子:“這位是內兄楊鉦。金旁一個正字的鉦。這位是丐幫的仲幫主。這位江大俠,楊兄早已知道,毋庸小弟介紹了。楊兄,你也來得真巧啊!”

楊鉦道:“我是來找芃兒的,他離家數月,未見回來,我擔心他在外面闖禍,先到竺大哥那兒,竺大哥說他與你的女兒一同來你這兒了。幸虧我今日剛好趕到,要不然就錯過了與江大俠見面的機緣了。”

上官泰道:“哦,原來你已經到過竺兄那兒?”楊鉦道:“江大俠的大名就是竺兄告訴我的。他對江湖上的事情,倒是比咱們留心得多,不似咱們的閉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