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滄瀾再現

“嘿,七長老此言差矣,大雪嶺世世代代均是以武稱雄,武功不足者,豈能擔當大任?

滄瀾雖性子稍有缺陷,但武功足夠,待到歷練一二,將心性打磨通透,必是抗鼎之資。

相較之下,余人都是庸碌之輩,性格再好,氣節再高,當大敵殺到,除了引頸就戮,又能做些什麽?這世上到底是強者為王。”

說話的是三長老,相貌粗豪,雖聲如洪鐘,卻陰陽怪氣,語中暗有所指,也就是七長老的獨子武功不足。

他的親傳弟子不敵七長老的親子,奪取大位無望,這才轉而支持大長老。

長老之間也有派系紛爭,三長老與七長老不睦,若是將來七長老之子繼任山主之位,將來他們這一脈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大長老,我們眾人早已商議妥當,以武較技,遴選山主之位,他楚滄瀾也有上場資格,如果技壓全場,讓他當山主也無不可。不過時日有限,今天就是最後一天,如果他不出現,我們不可能為他破例。”

對於一眾長老勾心鬥角頗為不滿的是兩大護法之一,一個眼角有道傷疤的儒雅中年,就事論事,既不偏幫大長老,也不討好其他長老。

大長老嘆息一聲,不再說話,心中有些悲愴,又升起無限的恨意,是對那個引爆雷澤的高手,也就是外務長老口中的項央。

如果不是他,前任山翁春秋鼎盛,武功蓋世,尚且能領導大雪嶺數十年,將來有望在靈機恢復的大地上證道也不一樣,現在全都成空。

巨大的擂台之下,大雪嶺本門弟子與外來觀看者涇渭分明,其中,一個背負黑布條裹纏大刀的年輕人身材高大威猛,氣勢卻如春湖幽靜,淡淡的看著台上的兩人,心思莫測。

“就算我引爆雷澤,大雪嶺山翁有所不敵,大可從容而去,怎麽會一味死磕,最後還殞命在雷澤之中?

他們現在都認定我和對方同歸於盡,而事實上,當日我最先落入雷澤湖中,幾乎殞命,有人在混肴視聽,拿我當擋箭牌。

嘿,反正是兩個死人,也沒人查證,尤其是當日我施展雷霆萬鈞威力波及甚廣,也難怪這幫子糊塗蛋深信不疑。”

這青年自然就是易骨縮筋改換容貌的項央,以天蠶絲織就的黑袍裹身,抱著雙臂中指規律的敲擊,表情嚴肅,念頭閃爍,想到一個又一個可能。

想殺雪嶺山翁,正面施為,非得是天人同級不可。

與大雪嶺齊名的碧霞莊莊主最為可疑,因為雪嶺山翁一死,大雪嶺勢必一落千丈,碧霞莊就能一枝獨秀,甚至吞並對方也並無不可。

也有可能是六陰上人,說不定這個老貨尾隨他們六人而來,一直隱匿不動,等到大雪嶺山翁受傷,沒有防備,才襲擊對方,再栽贓給項央。

不過這個可能很低,六陰要是真的跟著來了,也不會眼看著眾人將生命之泉瓜分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大雪嶺其他的敵對勢力或者仇人,範圍太廣,項央所知有限,也覺得紛亂如麻。

“嗯,什麽人?”

項央正思索間,忽的轉頭北望,一道黑點由遠及近激射而來,拖著一道虹光,輕功造詣如雷如電。

他的人未到,勢卻如潮,洶湧波動,涵蓋此方天地,一股子雄武無敵的神韻壓得在場數百人心靈如蒙烏雲。

仿佛一個雄霸天下的無敵武者降臨。

但凡精神修為到了一定境界的高手,都張首觀望,擂台上比武的兩人也同時收手,面色不善的看向北方。

看台上大雪山的一眾長老護法同樣如此,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表情嚴肅的看著縱飛而來的高手,先是如臨大敵,接著驚詫莫名,心思各異。

“滄瀾,你回來了?好,好,太好了。”

大長老人老眼不花,一眼看清楚來人,又驚又喜,大步邁前,細細端量了下楚滄瀾,眼神中越發開懷,滿意,連連道好。

他最屬意的大雪嶺弟子回來了,還能趕得上擂台之戰,以他的武功,何人是其對手?

尤其是在他眼中,此時的楚滄瀾沒有一眾外務長老與弟子們所說的頹然懦弱之氣,反而目清神明,功力大進,顯然已經進軍元神大成之境,武功再次攀登到一個不可思議之境界。

楚滄瀾的元神大成,和一般人的元神大成,那將是兩個不同的層次,恐怕前山翁同級時,也未必有楚滄瀾的戰力表現。

不止大長老,其余長老也是一副驚疑不定的表情,莫非此人真的有上蒼庇佑?

前一次所見,還不過元神小成,尤其外務長老和某些弟子還曾看到他痛苦,猶豫,膽怯的表現。

面臨強敵,不戰而逃,這樣的人武功不退步已經算不錯了,怎麽可能還有進境?

然而現實就是如此,楚滄瀾不但突破了境界,整個人從裏到外,也散發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氣勢,似乎一掃過往頹然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