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墮懷明月三生夢 第二章 一劍十年信手磨(第4/5頁)

“啊!呸~呸!那真龍可是隨便騎得的?!真個是胡說八道!~”

雖然不明白這位正興致勃勃的雲中君,怎麽忽然便莫名其妙跟他自個兒生起氣來,醒言還是趁著這個機會,趕緊截住眼前這位談興頗濃的老丈:

“呃~~是極是極!……可這、不瞞老丈說,這些個得道成仙之後的快活話兒,俺卻都已經聽得爛熟!~”

“嗯?這些話你竟聽得爛熟?”正在努力誇說成仙妙處的雲中君,聞聽此言,不禁大奇。

“是啊!您這些話兒,有位與俺相熟的上清宮道士,便經常跟俺提起。”

說這話時,在醒言眼前,不由自主便浮現出一幅“老道清河布道圖”:

話語輔以手勢,手舞足蹈,須發皆顫,唾沫星子橫飛,不住吹噓那得道成仙之後的妙況。那些話兒,其主要內容倒也與雲中君方才所述差不離。

略有不同的是,那位清河老道雖有些癲狂性兒,但口才卻是極佳;每每說得興起之處,那諸般天花亂墜的話兒,便自他口中噴薄而出,直如天河倒掛,滔滔不絕——每當這時,醒言便要往後急退趨避,以免老道那四處亂濺的唾沫水兒,潑到自己幹凈布衫上!

清河老頭兒這種狂熱的吹贊,往往出現在醒言質疑其修道前途之時。不過,經過幾次口水繽紛的洗禮之後,醒言便學乖了,若無準備,輕易不敢啟釁。

只是,那雲中君聽得除了他之外,還有旁人跟醒言提到這些話兒,倒是頗為驚奇:

“呀!難怪近些時候,那上清道宮兒能名滿天下——原來他們還有這等宣傳人材!”

“老丈所言極是!不單您剛才說的那些,另外我還知道,那些得道仙人,個個都是『其寢不夢,其覺無憂,其食不甘,其息深深』——我的媽呀!~這知覺都沒了,那仙人還做得有啥意思?——我看倒跟死人相仿……”

“胡說八道!”那雲中君聽醒言說到這兒,臉上竟是有些紅紅白白,這句話忍不住脫口而出。

“就是!~老丈您也這麽看?”醒言說得興起,倒沒注意雲中君的神色,繼續興致勃勃的說道:

“這些啊、俺也覺得純粹是胡說八道——即使真有仙人,那也不應該個個似這般木頭樣人。俺倒是也讀過些道家雲芨,依俺看,那些得道成仙之人,應為其精神與那天地獨相往來,其余俱都順其自然,而絕非那種不甘不夢之況!”

平素清河老道與他辯及這個問題,每每都是口若懸河,少年很少能有插上話的機會。因此,乍遇“知音”之下,醒言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平素所思一下子全都說了出來。

“呃~~”聞聽醒言這話,雲中君卻遽不作答。

這位烏發童顏的雲中君,熟視少年半晌之後,方道:

“呵呵,醒言小哥兒此言甚善,倒是老朽太著於皮相了。”

“看來,俺那『神雪』玉笛、『水龍吟』,確是贈給了有緣之人——”

“啊!”

剛說到這兒,那老丈雲中君卻似是突然想到什麽,一拍腦袋:

“光顧著和你扯閑,倒忘了今日來最最重要的事兒!”

“嗯?啥事兒?”

“若是不提『神雪』,我倒差點忘了這茬兒,呵呵。”

“啊~老丈您說到這玉笛神雪,小子俺也正有一事相告!”提到笛子,醒言立馬便想起那個刁蠻少女。

“嗯?是不是有人找你索笛?還是個小女娃兒?”說這話時,雲中君竟似乎有些緊張。

“呀~正是!老丈您真是料事如神——呃、”醒言說到這兒,似乎也覺察出有啥不對,遲疑了一下,問道:

“難道……那女娃兒真是這玉笛原主?”

“呃~~非也非也!其實這真正的原主,確實是我!只不過,最近幾年,把玉笛常放在俺孫女那兒,給她賞玩而已。呵~~”

機敏的少年看得出來,眼前這位老丈雲中君,說這話時底氣也不是很足。

“哦!~原來是你孫女。您說得也頗有道理——只是……我看我還是把笛兒交還給您孫女兒吧!”

“咄!俺雲中君送出的東西,豈會再行要回?此話休得再提——俺今個兒來,不是索笛,而是另有一事相求。”

“啥事?”醒言心下疑惑,不知這雲中君還有何事要仰仗於他。

“呵呵,今個前來,只求小哥替俺遮掩件事兒——俺家那女娃兒脾氣頗為古怪,若要讓她知曉,是俺將她的物事兒隨便送人,定要跟俺——咳咳、只是不住啼哭!卻也煩人得緊。”說到此處,雲中君卻是下意識捂了捂自己頷下的胡須。

“哈~原來是這事兒!小事一樁!包在我身上——待令小姐問起,我便說、”慣常行走於市井之間的少年,耳濡目染,於這種事兒可謂輕車熟路,信手拈來,只略微一頓,便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