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刀鐮鐵蜈(第二更求月票)

“師兄這莫非是在質問我宣靈山?”

雲靈月一聲冷笑:“這條宗門禁令,二山七脈哪一峰真正當回事?記得六十六前那次大比時,是誰因弟子被困在天南林海,連夜來尋我宣靈山求救?師兄這是準備翻臉不認人?”

夜君權面皮頓時扯了扯,六十六前,記得是有這麽那一次。然而那個時候,可沒有什麽妖修來攻打。

思忖片刻,夜君權卻依然是一聲嘆息:“雲師弟,不是我夜君權不肯幫,而是實在無能為力眼下更重要的還是山試大比,諸宗諸派這麽多人都在觀禮。築基境的排位之爭,也離不開金丹主持,哪裏還能抽得開人手?”

說到此處時,夜君權又頓了頓,躊躇道:“這樣如何?我身為掌教,此事不好妄下決斷。不過你們宣靈山一脈,卻可便宜行事,先行趕回。二山七峰中若有好友願意相助,我也可準他們離去。這裏雖也缺人手,不過師兄我會試著勉力調度。”

雲靈月的面色,更顯陰沉。夜君權言中似無一句推托,然而卻滿含著推拒之意。

只是金丹能有什麽用?無有兩三位元神聯手,擊退宣靈山外的那四位四階大妖。即便他們這些金丹返回,也不敢輕易出陣尋人。

“既然如此,那我不敢再有勞”

說完這句,雲靈月便直接一拂袖,轉身離去。話不投機半句多,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倒不如另尋辦法。

“忘恩負義之輩,我雲靈月領教了。只望你們岐陽峰日後,莫要再有需求到我們宣靈山一脈之時”

夜君權頓時皺緊了眉,雙拳緊緊的握著,青筋暴起。良久之後,才又長聲一嘆。

他旁邊立著的夜小妍,卻是忍不住一聲冷哼:“這是什麽態度?哪裏像是在求援?我們岐陽峰即便日後有事要求到別人,也輪不到他們宣靈山”

“師妹住口”

宇文元洲也一直就在旁靜聽,此時面上略含憂色的轉過了身:“師叔似乎心有愧意?那位雲師叔,看來是真的生惱了。”

這些年來節法真人一直閉關不理事,其大弟子又常年外出未歸。雲靈月身為節法二弟子,為人行事又一向令人信服,已經是宣靈山實際上的主事人。

“生惱了我也無法,總不可能真就答應下來。”

夜君權說完,又語音悠悠道:“我又怎可能不心中生愧?確實是我岐陽峰一脈,欠了他們宣靈山的。被罵一句忘恩負義,也是理所當然。今日我夜君權之舉,甚至可說是恩將仇報了。”

宇文元洲幾次欲言又止,終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師叔,我知離塵宗內一家獨大並非好事。也知明翠皇極諸峰,對宣靈山已積存太多怨氣。然而我岐陽峰一脈,卻實無必要介入其中。得罪了雲師叔,對我岐陽峰而言,又能有多少好處?反而平白壞了名聲。”

“是沒好處然而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夜君權笑了笑,又看向台下右側,那近萬宣靈山近萬弟子一眼:“你可是感覺,對不起自己那位朋友?”

宇文元洲默然不語,一個月內,他已親手將十六名宣靈山弟子擊落擂台。

“然而你以為,以那幻陽老兒的為人,會那麽容易就答應下來。心甘情願為你耗費整整四年修為,施展那五鼎換日易髓大法?”

說到此處時,夜君權眼裏已全是陰冷之色:“所謂缺少靈藥,拖延三月。無非是逼我岐陽峰一脈站隊而已”

“怎麽可能?”

夜小妍一聲驚呼,滿臉的不可思議。實在無法想象,那位始終待他們和藹可親的幻陽子師叔,暗地裏竟還有著這樣齷蹉陰暗的心思。

“如何不可能?如今的離塵宗,全宗上下加上靈華英在內,總共只有六位超品靈根。也只有超品,才有十足的把握沖擊元神。元洲他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我們岐陽峰唯一一人。此時任何人以元洲他的性命來要挾,我們岐陽峰上下都不能不從,實在冒不起這個風險。”

夜君權整個人似乎是老了十歲一般,神情疲憊:“所以元洲你也無需感覺對不住,是不得不如此。即便真有愧疚,那也需強忍著。除非我岐陽峰,也有似宣靈山那麽多的金丹。”

宇文元洲目露不虞之色,卻還是強行忍住,不再言語。然後就聽夜君權,又小聲在唱道:“我看他鮮花著錦,又凋落了:看他烈火烹油,快要燃滅——鮮花著錦,烈火烹油麽?

宇文元洲更是惻然,接著便皺起了眉,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胸前。

也不知是否錯覺,他總覺自己的胸膛內,似乎正在發癢。癢入骨髓,自己的意識也有些昏沉。

然而當他靈覺內視時,卻偏又全無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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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之後,莊無道繼續以磁遁,繼續在密林之中穿行。不過此時情形,卻頗是不堪。

身後一只八九十余丈長的蜈蚣,正發了狂般的疾奔。那龐大的身軀,在這片密林中卻如履平地。整整一百對足節,以肉眼難以分辨的速度,在那些巨樹間蜿蜒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