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疏意添香袖 何苦亂折枝(第2/5頁)

我並非風流浪子,現在這種局面各有各的原因,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也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處理好的。但曲靈是例外,我沒想到她會喜歡我,而且用了這麽直接的方式,也許是因為在繁昌鄉發生的那一切吧。我對她本無特殊的感情,所以,她和那些人不一樣,如果有機會,我應該拒絕,把話和她說清楚。既然春風無意,就不要亂惹花枝。

……

開學之後已經文理分科。高二下學期整個高中已經過去一半,學習的氣氛漸漸緊張起來。然而我關心的卻不是考試的問題,而是九轉紫金丹和一系列別的麻煩。澤中的死訊天下修行人都知道了。原因很簡單,古處長沒有想到對一具屍體保密,後來送去火化了,自然就會有人見到。於是消息就傳開了。

我親眼看見守正的背影施展神宵天雷,第二天澤中就死了。這件事我只對風君子說了。風君子說他如果是守正也會這麽做的,但不希望別人知道。沒有別人知道是誰殺的澤中,但是議論來議論去殺人者就成了我石野。因為澤中被正一門追殺的原因天下皆知,他莫名其妙的死了,又沒人出來領這個“除害”的功勞,那十有八九就是“報私怨”的石野幹的。

這件事情給我惹了一個相當大的麻煩,只是當時我還不清楚。我當時只是問風君子什麽時候能取來千年靈血。風君子告訴我最好別急,那東西還是新鮮的藥性好,封爐之前他會給我的。而現在,我要做第二件事情了,就是去九林禪院看一看那位傳說中的神僧法海。

……

我是在九林禪院後院的一間靜室中見到了大名鼎鼎的法海禪師,或者說是見到了法海的肉身。屋子裏只有一個人陪著我,就是那個老頑童法澄大師。法源方丈知道我來,也知道他師弟想幹什麽,對於我們的行為,既不支持也不阻止,而是幹脆眼不見為凈。

看見法海的時候我吃了一驚。倒不是因為他很特別,而相反,他就是像一個普普通通在那裏靜坐的人,似乎是剛剛入坐。我吃驚的是眼前的法海異常的年輕。如果把他的胡子頭發都好好梳理一番,樣子也就是二十多歲,不會超過三十歲。九林禪院法字輩的僧人原有九人,法海是大師兄,年紀也應該算比較大的。而法澄排行最末是九師弟,法源是老四。

排行最末的法澄法師雖然一臉天真的樣子,但形容卻很老,看上去至少有八、九十歲。那法源的年紀應該不輕了,看上去卻是個氣宇軒昂的中年僧人。而這個法海,已經在此定坐六十年,聽說年紀已經是九十二歲,但看上去卻這麽年輕!他穿著一件灰白色的僧袍,沒有披袈裟。我看不清他頭上的戒疤,因為他的頭發黑而濃密,有半尺長,頜下的胡須也有一大把。法澄解釋道:“每年到二月初二,我都會給大師兄剃一次發,剪一回手腳的指甲。還有半個月就是二月二了,我師兄已經快一年沒有理發了。”

我看著法海在沉思,法澄也在一邊托著腮幫子看著他的師兄不說話。我心中考慮的問題不是怎麽叫醒法海,而是在想風君子為什麽要我來叫醒法海?這其中必有原因。風君子說在教我四門十二重樓的第三門丹道功夫之前,要經歷真空天劫。我不用過這個天劫,但有人劫,他猜測這個人劫就是法海,因為他認為法海正在真空之中。

我最近也讀了不少書,思考了不少問題,不再是一年前那個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的少年。看著法海我想起了一個傳說,於是轉頭問法澄:“法澄大師,你有沒有聽說過三車羅漢的故事?”

法澄:“佛說三車,羊車,鹿車,白牛車。羊車喻聲聞乘,鹿車喻緣覺乘,牛車喻菩薩乘。……這和我師兄有什麽關系?”

佛說三車,羊車,鹿車,白牛車,其義雲何?羊車喻聲聞乘,鹿車喻緣覺乘,牛車喻菩薩乘。這本是參悟佛法的境界成就,在民間卻附會出了一個三車羅漢的傳說。看來這法澄讀書,讀的大多是三藏經典,野史筆記看的不算太多。我告訴了他這個傳說——

據說玄奘西行取經時,在喜瑪拉雅山的一個雪山谷中,遇見了一定坐千萬年的修士。唐僧用紫金缽盂在他耳邊敲響,鳴金之聲喚醒了他。這人出定後告訴玄奘,他是在釋迦牟尼佛祖之前的比丘,自悟修行而入定,並且問玄奘佛祖出世沒有?他好去請教正法。玄奘告訴他佛祖早已圓寂,他這一入定定過頭了。玄奘還勸他不要入此空定,出神而去到人世間去修行。後來這個人的元神就走了,重新投胎,在長安出生,是大將軍尉遲恭的侄子。玄奘取經回來後對唐太宗說了這件事情,唐太宗就請求那人替他出家禮佛。但這個人卻提了個條件,要一車酒肉、一車美女、一車書籍他才肯出家。唐太宗答應了他,他後來也出了家,法號窺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