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蒼生螻蟻命 空憑謝鬼神

題記:漢武帝召賈誼夜談,不問蒼生問鬼神。然而孔子卻“子不語怪力亂神”、“敬鬼神而遠之”。古今之賢哲,並不否定鬼神現象的存在,卻不願意多加理會,采取了知鬼神而不用的態度。這是為什麽?我認為這是一個命題:人自我的存在不是鬼神所賦予,敬畏這世上的一切,最終也要敬畏我們自身。蒼生本已渺小,又何必跪謝鬼神?可嘆本文中的白中流不是聖賢,連做個俗人都不入流。

白中流顯然也不想硬抗這種打擊,從地上抱起那棵斷樹一陣揮舞,我操縱的碎石打落了一地的殘枝敗葉。這時候我又聽見了三聲槍響,小小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我的身側,見縫插針的開槍。白中流大叫一聲,然後呼的一下,將手中的那棵樹扔了過來。小小順地一滾躲開了,我卻被樹冠砸在裏面,紮手紮腳的扭斷幾根粗枝才鉆了出來。這時候聽見小小在遠處喊:“石頭小心,他有槍!”

原來這個白中流也不笨,他揀地了落在地上的另一只手槍。對著我就開槍了,第一棵子彈擦著我的耳邊就過去了,我順勢滾地,向後飛退,我可不想頂著槍口硬上。白中流的槍法不怎麽樣,恐怕也從來沒玩過槍,手槍不是那麽好用的。他除了第一槍有點準頭之外,剩下的五槍都不知道偏哪去了,再開槍時,沒子彈了!我那把槍裏總共只有七發子彈。

白中流一看子彈完了,扔下槍轉身就向山上跑。他也發現我們兩個不好對付,選擇了逃,他的速度仍然很快,但已經沒有以前那麽快了。不能讓他逃了,這種人再抓就麻煩了。既然他已經開槍拒捕,就沒有必要手下留情。我和小小兩個人拔腿就追了上去。剛才一番惡鬥,我發現他也不是想像中的那麽難對付。

在靠近山頂的二郎神廟前,他和小小又纏鬥在一起。若論武功,我遠遠比不上小小。我所會的功夫中最厲害的一招就是“破壁拳”。但是這種拳法是用來打墻的不是用來打人的,需要用心念去引導拳意去穿透打擊的目標,而人不可能站在那裏不動讓你去運心念。看著小小和他相鬥險象環生,我只有冒險一試了。我喊了一聲:“小小,定住他,一秒鐘就可以。”

小小和他不敢硬碰硬地相鬥,如果用擒拿的手法控制他恐怕很難拿住,一定要如此只會自己受傷。我要小小這麽做只有一瞬間的機會。小小是個絕對聽話的孩子,我的話聲剛落,他就欺身貼到了白中流的腋下,伸雙手扭住了他的左臂。在白中流欲掙脫還沒有反擊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形就定在了我的眼前。我踏地騰空。一拳就打了出去,一記破壁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胸口。

我這一拳,可以打穿一尺厚的磚墻,然而卻沒有打穿白中流的胸膛。感覺就像打在了一面千層老牛皮上,發出一聲震耳的悶響,我彈了回來,摔了一個屁墩。而白中流和抓住他手臂的小小一起都飛了出去。他們摔在地上,小小一挺身躍了起來,白中流卻再也沒有爬起來。

此時我的陰眼看見了奇異的一幕。有一道朦朧的虛影,象一個不規則的透明團狀物,從白中流的身體裏飛了出來,快速的飛入到二郎神廟中。我的破壁拳不是普通的武功,是一種運用心念力的拳法,再加上我金龍鎖玉柱的身體,所以威力十分獨特。這一拳,將那個妖物的陰靈打出了白中流的身體!

“石頭,他死了,你快來看!”小小叫道。

躺在地上的白中流已經死了。我那一拳雖然沒有打穿他的身體,然而卻震得他全身骨節寸斷,七竊流血像一灘爛泥一樣一命嗚呼。如此難鬥的白中流居然就這麽輕松地讓我一拳打死了,我簡直有點不敢相信。想來是我那一拳打中他身體的時候,那個妖物也離開了他的身體,失去了神通的普通人,在破壁拳面前比螞蟻還要脆弱。我又殺人了,不知道這個人是有罪還是無辜?因為真正與我動手的不是他。

“我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該怎麽辦?”小小問我。

是啊,如果按照古處長交代的任務,現在已經算完成了。我們把白中流引到這裏,一番相鬥之後殺了他,他的屍體就在腳下。可是附在他身體裏的那個妖物還沒有除掉,逃進了二郎神廟。作為特別行動組的任務完成了,可是做為一個修行人的責任卻沒有完成,我應該繼續追查那個妖物,以確保它不再作亂。

我已經知道小小懂修行人的事情,所以也不再隱瞞他什麽,指著白中流的屍體問道:“小小,你也知道方才和我們動手的不是這個人,這個人是被什麽東西控制了。現在人死了,那個東西卻跑了,我們應該除掉那個東西,這裏才會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