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水源道長

明源道觀之內。

清原本想詢問啟元,關於此事的來龍去脈,但卻發現啟銘啟元二人的師父,已經回到了明源道觀。

對於這位明源道觀的觀主水源道長,清原早有耳聞,也頗是尊敬。

這是一個四十來許的道士,雙目明亮,笑意和善,他身著藍色道衣,腳踏布鞋,並未如同尋常道士那般挽著道鬢,而是稍微披散,卻又不顯淩亂,只顯得灑脫不羈。

這道士頗有文雅之狀,猶盛文士之流,只是比一般文士,添多了些許飄逸灑脫之意,再想起他遊歷各方的事跡,著實如此。

至於這位水源道長的修為,也是四重天的境地,但已是四重天巔峰,臨近五重天。

一個山間道觀的觀主,能有上人境的道行,放在尋常修道人眼中,已是堪稱令人仰望的大人物。

“關於清原先生的事情,貧道已聽過不少。”

水源道長笑道:“一位談吐不凡,氣度不凡的年輕人,連雲鏡先生都贊賞不已,視作同輩相待。自歸來之後,貧道便對清原先生十分好奇,今日一見,果真是一位人傑,唯一與貧道所想有所不同,應是清原先生的道行了。”

水源道長所說雖有吹捧,可倒也不假,只不過此前他聽聞的清原,道行應是不算太高的,多半連法意都未凝練成功。但今日一見,竟是有著四重天的道行,乃是一位踏破界限的上人,且法力深厚,多半還是突破已久,並非初入此境。

對此,這位明源道觀的觀主,不免有些驚異。

清原回了一禮,道:“此去南梁,有些際遇,僥幸突破,終究是運道居多,不比道長多年積累,底蘊深厚。”

“清原先生謙遜了。”水源道長嘆道:“照貧道看來,清原先生才是高深難測,底蘊深沉。”

清原與他客套了兩句,也無意在這一方面多說,遂而問道:“晚輩見道觀之內,似乎氣氛稍微顯得低沉緊繃了一些,莫非有要事發生?”

水源道長聞言,稍微沉默了一下,並未即刻答話。

清原問道:“可是有難言之隱?”

不待水源道長答話,清原便即笑道:“若是如此,晚輩也就不問了,若有需要幫手的地方,也可讓晚輩幫手,雖不敢說拼卻性命,但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晚輩必定傾力相助。”

“清原先生如此大方,倒顯得貧道狹隘了。”水源道長嘆了口氣,說道:“不瞞先生,其實是貧道回到這道觀時,是被人追殺過來的,如今他每夜襲擾,著實令人深感憂慮。”

清原不禁訝然道:“以道長的修為,再加上這道觀多年布置的紋路軌跡,諸般符文陣法,竟也不能勝過對方?”

莫非來人還是五重天的上人不成?

“這倒不至於,來人道行還是比貧道稍低一籌的,若真正鬥法,貧道要取他性命也非難事。”水源道長忽然嘆了聲,說道:“只是每到夜間子時,貧道都有要事,脫不開身。對方也知曉這點,白日不敢來,只在晚上襲擾……就在前夜,貧道那師弟已在他手下受了重傷,勉強保住性命,無力再鬥,只好閉關療養。至於貧道,雖然作了許多準備,如符法陣紋等等,但這兩個弟子道行太淺,運用不出原有的效用,而貧道著實無法脫開身,今夜他若再來,只怕不容易過去了……”

“脫不開身?”清原隱約覺得是井院那邊的妖物出了變故,否則這明源道觀之中,又有什麽事情能讓水源道長面臨大敵時,還不能暫且放下的?

但水源道長言語模糊不清,似乎涉及到許多不能讓人知曉的內情。對此,清原倒是能夠理解,也識趣地沒有開口詢問。

“正因為脫不開身。”啟元端著茶水進來,恰好聽了幾句,將茶水放下,嘆道:“否則以家師的本事,早已將這邪人斬了,又怎會讓這麽個人,成為心頭大患?”

水源道長低聲呵斥了聲。

啟元低下頭,頓時不敢言語。

清原看了他一眼,頗是好奇,明源道觀之中素來是啟銘較為跳脫,而啟元稍微穩重。但這一回,連啟元都帶著幾分得意與不忿,可見對於水源道長,著實是信心十足。

現如今水源道長脫不開身,明源道觀著實是極為麻煩的。

清原之前曾在這裏借住一段時日,也算承了情,還不至於到因果牽扯的地步,但人情總還是有的。關於明源道觀此事,只要不是多麽危險,也不是理虧在先,他倒不介意相助一把。

“晚輩自認也有幾分本事,不算高深,但保命應是足夠的。”

清原沉吟片刻,道:“倘如道長信得過,不若讓晚輩替道長抵禦一番?”

水源道長聞言,稍微露出喜色,但不知想起什麽事情,又有些許猶疑。

這時,啟元看了看清原,又見師父頗有猶疑之色,遲疑著道:“清原先生雖然是修道人,但是本領……只怕還鬥不過上人罷?我看清原先生與此事無關,不若盡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