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又見禦獸宗傳承

“此人名為簡海沙,原文南梁人士,後來僥幸得以修行。”

水源道長思索片刻,說道:“如今他已是上人,自身鬥法的本領不高,但是卻能駕馭一些蟲蟻之類,貧道師弟等人也就仗了道觀陣法,才勉強撐了幾日。如今貧道至少還要再等一段時日,才能騰出手來,若夜間被他打斷,那麽貧道數年的努力,都將付諸流水。”

深吸口氣,這位道長微微躬身,道:“清原先生有心相助,適才貧道猶疑,也只因為事關多年努力,實是罪過。”

清原道:“道長切莫自責,凡事考慮總是好的。”

說著,他卻又不禁想起了君殤璃,當日自己面對君殤璃,也是謹慎到了極點的。

一旁,啟元侍立在側,聽著師父對於這位清原先生的看重,驚訝得無以復加。之前他一直認為清原先生道行不高,即便有所突破也必然有限,但是師父既然如此表示,豈非是說,這位清原先生已經有了能敵上人的本事?

水源道長飲了口茶,然後朝著啟元說道:“對於這個簡海沙,貧道所知不多,你師叔倒是知曉得較多。你且去尋你師叔,讓他把簡海沙的詳細過往,盡數抄錄一番,讓清原先生過目。”

清原看了水源道長一眼,大約能明白這位水源道長的意思。

既然請自己幫手,於情於理,而該讓自己知曉這個簡海沙的許多事情。

且不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但至少最基本的認識,總要是有的。

倘如清原道行較高,那麽便不必如此了,但道行看似與那位簡海沙僅在伯仲之間,那麽這些事情,便顯得頗為重要了。

啟元領命而去。

清原和水源道長相對而坐,互相交談。

水源道長似乎覺得談及簡海沙,氣氛變得緊張,也就繞了話鋒,轉而說些輕松事情。

期間,清原沒有詢問關於那井院的事情,也沒有詢問水源道長究竟為何脫不開身,僅是稍微問了一句簡海沙為何與水源道長交惡。

水源道長對於這個問題,似乎也顯得遲疑,仿佛牽扯到什麽事情或是寶物。但沉思片刻,終究沒有隱瞞,但也只說自己身上有一件物事,被簡海沙盯上。

“此人是要劫掠貧道,但貧道仗著道行比他高,也就順手打發了,待到後來,貧道每日要將法力灌注到那物事上面,抽不開身,他竟是尾隨在後,知曉機會,於是一路追殺而來。”

水源道長嘆道:“後來臨近源鏡城,才傳訊讓貧道師弟前往相助,否則便真是死在這人手裏了。”

“見財起意?”清原見這水源道長雖然言語不清,但大致上應是未有說謊的,當下說道:“這一類人,倒也不算罕見。”

而就在這時,啟元也已送來了關於簡海沙的事情。

這是一篇信紙,筆跡猶自未幹。

清原抖開了那信紙,細細觀看。

……

簡海沙,原為南梁人士,也曾讀過幾年私塾。

按南梁的律法,此人應是有資格去考文士的,只因為才學淺薄,故而榜上無名。

其父見此子無能,也棄了讓他從文當官的念頭,只想讓他老老實實在家繼承祖業,作個篾匠,平日裏作編筐等事。

但這簡海沙自視甚高,以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理由,從不願輕賤自身,故而也不願當這篾匠,因而平日裏除卻翻閱幾本書冊,也就閑暇無事,只偶爾隨其老父入城賣筐。

一日,簡海沙入城,見一書生吟詩作對,又見那書生衣著不凡,應是嫉妒所致,心有不喜,當場嗤笑。

那書生不予理會,但卻有旁人看不過眼,呵斥了幾番,讓這簡海沙也寫出一首勝過那書生的詩句來。

簡海沙才學粗陋,支支吾吾良久,才算道出了兩句,但與那書生相比,則還差了太多,因而當場被人恥笑,落荒而逃。

後來簡海沙父親因當日之事,自覺顏面盡失,郁郁而亡。而其母親厭惡這逆子,便收拾了家當,連夜離家。

簡海沙原本還有一樁婚約,至此也就散去了。

但他心有不甘,一日怒上心頭,殺掉了原本與他有過婚約的女子,找到了其母親,又弑殺其母,奪回了家中為數不多的金銀。

但也因此,被南梁官府通緝追捕。

據說在被追殺之時,他跌入了某個洞窟之中,在內裏撞見了一具枯屍,得了些許法門,仗著懂得文字,那屍首之中又有不知從何而來的丹藥,竟讓他修行有成。

後來簡海沙脫困之後,遊走各方,過了四十余年,僥幸修成了上人,也算是一方人物。

不過這人性子也十分古怪,比如當日見書生吟詩作對,心生不忿,當場駁斥,可見也有張揚之態。於是關於他的事情,例如早年經歷,例如被他稱為凡人之時“書生一怒,血濺三尺”的弑母潛逃一事,又如那洞窟之中的枯屍,都未曾保密,時常掛在嘴上,當作吹噓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