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曲聖

登席開宴,許仙憑著三皇祖師會會首的身份,抖抖衣衫也坐在了主席,讓坐在次席的金聖傑幹瞪眼。

席間又同那廖園主談了出書的事宜,廖秋滿口應承,只道出版是全無問題,只是售賣如何就不敢保證了。

許仙道:“這書我不抽紅利,只希望廖園主盡量壓低了價錢,好廣布四方。”醫書本就不可能太暢銷,與其爭這些蠅頭之利,不如索性放下這一塊。

廖秋便有些不解,“那許公子你,為何要編這本書呢?”許仙的文名已經是流傳四海,就算在添上一本醫書也算不上錦上添花,反而會給人一種不務正業的感覺。

許仙嘿然一笑,卻只是笑而不答。在三皇祖師會的講演是為了調集氣氛,若是見到個人就拉著說,自己打算懸壺濟世、普度眾生,那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也顯得太矯情了。但除此之外,還真沒什麽別的理由,就轉過話題,說起曲劇上的東西。

廖秋也隨之轉變話題,一談起曲劇小說,立刻變得滔滔不絕起來。

讓許仙有些驚訝的是,今世的雜志小說,竟然已經有了不小的基礎。前世所知的“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這些本該在不同時代綻放光彩的藝術形式,在這一個大夏王朝,竟呈百花齊放之勢。

想想自己穿越至今所見,本朝文化之興盛,風氣之開發,雍容之大度,比之歷史上的所謂“盛唐”,有過之而無不及。

單就小說一途,竟然已經有不少文人專門在做,由海內不同的書局版印發行。各自旗下,竟也有了一些名譽海內的作者,但多半是科舉不第的讀書人在作。其收入看其書的售賣情況,有的竟還收入不菲。

而廖秋只是眾多作者之一,但他的布衣書局卻是當世最大的書局。

此時科舉不第的讀書人無非三條道路,一則是投身官宦做一名幕僚,成為傳說中的師爺。二則是開辦學堂,做起教書育人的夥計。三則是經營商業,做一名商人。但當幕僚要走門路,開學堂也僅僅能維持生計,經營商業要有本錢。若是這些都沒有,或許還可做做小說。

許仙聽了不由心中一動,他最近正好有些財政窘迫,百草堂自從雇了許多人,雖然讓許仙空閑下來專心編書,但又令多了一筆開支,現在基本維持在不賠不賺上。但或許因為是許仙創立的,雖然好久不在藥鋪中看診,但每日卻也能從中取得不少功德。

而編書卻是要不斷的將銀錢投入,購買藥材,實驗藥方,紙張筆墨,人工油燈,哪個不需要花錢。每一項雖都不太大,但匯總起來,真是花錢如流水一般,那幾千兩銀子不過月余就已經見底了,雖然有些地方可以節省,但許仙卻不想為了銀子影響整本書的質量。是以一遇見金聖傑就問起海船的事,實在是因為難啊!

金家那一船貨雖然能給他帶來百萬收入,但眼下也是遠水救不了燃眉之火。這些事還不能對旁人講,怕傳出去影響眾人編書的積極性,又不想讓姐姐為自己擔心,只能自個兒在心裏考慮。

人行世上,只有擔當了這些世事,方知為人之不易。但如今這個門路卻讓許仙又開了眼界,不用造什麽玻璃,只要坐在家中,將前世所看到的諸多古典名著,默寫出來,豈不是都能換成錢財。

許仙道:“我近來做了一出曲目,打算寫出來,供園主參詳參詳,若是園主可以的話,我想作價賣給您。”小說見效太慢,不如直接搬出幾個元曲來,賣給眼前這識貨的。

廖秋卻搖搖頭道:“許公子,不是鄙人說大話,做曲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能做詩詞就能做曲的。就說您那幾首名傳天下的詩詞吧,我等看了自然是拍案叫絕,但若說給尋常百姓,就有多半人不能理解,曲目講究的是雅俗共賞……”

說起自家專長,又不禁又大談特談起來。在他眼中,許仙那一首小令做的雖好,也是名家功底放在這。但隨隨便便就說要做曲,未免把他這一行想的太簡單了。對於許仙待價而沽的說法更是不屑一顧。

許仙知道,他說的確實是實理,就算是李白在世,也不一定能寫出感人的曲劇。但他的身後,可不止站著李白一個人,而是五千年傳統文化之精粹。是的,他不是一個人,在這一刻,李太白躬身退場,關漢卿靈魂附體——號稱中國莎士比亞的男人。

許仙微微一笑,打斷廖秋道:“我要做的曲劇,名為《竇娥冤》。”

許仙還記得前世在中學學到的關於《竇娥冤》的介紹:“中國十大悲劇之一,關漢卿最享盛譽的代表作,在一八三八年就有英譯本流傳還往外。是一出具有極高文化價值、廣泛群眾基礎的名劇,約八十六個劇種上演過此劇。”

雖然在現代,中國傳統文化日漸被西方文化所取代,小資們寧可用英文背幾句《哈姆雷特》的台詞用來裝逼,也不肯去翻看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但這並不是文化本身的失敗,就像學校裏硬要學習對大部分人無用的英語一樣,也不意味著中文劣於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