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機盡 第四一八章 煉天機

齊天嶺上,鳳凰麒麟仍對坐在峰頂,大鵬此時卻未站在鳳凰身旁,而是在下面洞府中療傷。麒麟道:“如來一舉一動甚是詭異,每每行事,總虎頭蛇尾,折損許多,似是無關痛癢,真是古怪。”

鳳凰道:“之前我也不知,今日之事,確是有些古怪呢,莫非過會仍將卷土重來?”

麒麟道:“也不知悟空要煉的那個是什麽東西,單看折騰那許多人,想必非同小可,如來是要來奪此物的?”

鳳凰點頭道:“那是自然,不過聽悟空所說,天機棍尚未煉成,如來奪去也是無用,他要的,只怕是五行之極才對。”

麒麟道:“他若真要奪,只怕不會就此罷手。”

鳳凰見靈山上諸黃衣佛陀散落守在此峰周圍,道:“燃燈佛既然插手此事,如來沒那麽容易得手,只是齊天嶺如何與燃燈佛如此交好?”

麒麟哈哈一笑道:“燃燈乃是悟空師尊,我當年也被哄了好久。”

鳳凰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峰底,悟空七人身處石室之中,絲毫不知外界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悟空和手握五行之極那五人端坐修煉,唯有大禹始終佇立。

這一刻,仿佛時光凝固,唯有息壤爐裹著天機棍,在室中緩緩旋轉不停。

終於,後土身上隱隱一道黃色光芒一閃即逝,後土面露喜色睜開眼睛,她見眾人尚在入定,只有大禹笑盈盈看著她,便低聲問道:“你在做什麽?”

大禹道:“二十一年二百一十八天。”

後土略為詫異:“竟然有這麽久。”

大禹點點頭,道:“看來這幾人中,你仍是修為最高,才第一個醒來。”

後土道:“土之極果然了得,若無今日際遇,我怕永遠到不了現在的心境了。”

大禹問道:“心境?難道不是禦土之道?”

後土道:“五行之術,最初只道是禦土禦水,今日才知,這一個‘禦’字,便落了下乘。”

“那該是什麽?”

後土搖搖頭,道:“此刻我也不知該是什麽,但絕不是‘禦’,此時,天下之土,如我摯友。”

大禹想了想,聽得似是而非。

後土將手撫在地上,閉上眼睛,又定神打坐。

又過十三年零六十九天,蓐收第一個醒來,與後土不同的是,蓐收醒來時,滿室白光,如利刃之芒閃過,持續良久才消了下去。

蓐收得知自己比後土晚醒了十三年,並未有絲毫沮喪,反而欣喜道:“我知道木神比我還早。”

大禹笑道:“莫不是金克木?”

蓐收道:“哪裏,若是如此,火神當在我之前才對。”說完亦盤膝而坐,他們均知道,與五行之極接觸的機會極為難得,只怕一生僅有這一次,當倍加珍惜才對。

又過五年,祝融欣喜躍起,歡叫一聲:“我醒啦!”

大禹瞪她一眼,祝融見其余人均在入定,吐了吐舌頭,道:“我是不是第一個?”

大禹搖搖頭,指指後土和蓐收,道:“這個比你早了十八年,那個比你早了五年。”這話剛說完,滿室青光畢現,將祝融身上紅光掩蓋住。

句芒睜開眼睛,嘆道:“大錯特錯!”

祝融問道:“什麽大錯特錯?”

句芒道:“之前修煉,幾近入了歧途,若非得了木之極,還不知錯到何處去了。”

祝融道:“彼此彼此,不過如今不同了。”

大禹道:“只有無支祁了。”

祝融和句芒繼續修煉起來,只待無支祁醒來,眾人便開始煉那天機棍。而悟空此時早已沉浸入天罡三十六變之中,他許久未如此修煉了,此刻心境說不出的寧靜平和。自那日得了玄女給他的造化,修為增進許多,此時隱隱對推山填海、劃陸成江、回風返火等神通有更深領悟。

原來三十六變雖不屬五行神通,卻仍要以五行為基,悟空揣了幾日的五行之極,不知不覺對他亦有益處,加之他本就五行大成,這四十余年靜坐,三十六變之中,凡與五行相關的神通,均有所精進。

大禹耐性極好,他看似睜目站立,其實亦在修煉。他知道,無支祁修為最低,僅是混元金仙的修為,這一等,不知要等上幾十幾百年才行,只是水神共工不在,天下唯有無支祁堪當此任,也是沒法子的事。

好在地藏此界,外面一日,內中也有四五十年,倒無需擔心時日過長。

終於,到了第一百七十年,無支祁身上泛出一陣黑亮光澤,如水遊動,他喉嚨裏發出一聲壓抑住的嘶吼,雙目精光暴射。

大禹看在眼裏,驚道:“混元金仙之巔!”

無支祁緩緩平息下激動的心情,點頭道:“水之極,令我如歸混沌!”

大禹道:“煉器不急,你且靜靜體悟一陣。”

無支祁也知道,修行之事,每躍一個台階,最好便是靜靜體悟下,才能穩固心境,不致生驕氣躁心。他又坐了數月,這才重新睜開眼睛,此時雙目澄明如水,面容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