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機盡 第四一九章 天機成

句芒一驚,他瞬間想通,好在他對五行之極力運用極為熟練,不過一瞬間,土氣木氣又充滿爐中,祝融亦拼命將火之極力灌輸進去。

水火不容,但豈不知土乃是天下最為包容之物,土中能存五行,也唯有在土中,水火才能並存,這也是煉制天機棍必要以土為基的緣由。

果然,幾股五行極力入了爐,赤火裹著黑水,在土黃色氣息中,那黑水便咕嘟嘟冒起泡來,頃刻間又化作水汽,圍繞在天機棍周圍。

大禹道:“造化之血!”

悟空伸出中指朝天,而後隱隱覺得不雅,又換做食指,射出一股血箭,落入爐中。這血箭逢著五行之力,如滾水落入雪地,又如熱刀切牛油直接透過五行之力,落在天機棍上,瞬間消失不見。

大禹又喝道:“不夠!”

悟空一怔,多少才夠?自己也不知道,他唯恐煉器出半點岔子,這時也顧不得雅不雅,便十指同時伸出,一起放出十股血箭,如下了一場血雨,都落在天機棍上。

天機棍將這一場血雨幾乎吸盡,這才罷休,剩余的血點淋漓落在息壤爐中,盡被息壤爐收了進去。

後土暗自驚喜道:“果然無所不容,大禹此番有福了,息壤爐竟能吸造化之血,這也算一場造化。”

大禹見造化之血已經足夠,又道:“祝融、句芒撤力!”

他兩個聞言將法力收回,火神祝融依舊維持爐內高溫,大禹又道:“蓐收,金力灌入。”

蓐收早已迫不及待,白金之芒頃刻間充滿爐中,一絲絲滲入到天機棍裏。這一過程也是極長,天機棍本就是金精,但此金精卻自然比不上金之極力,這種滲入,其實是令金精脫胎換骨的步驟。

眾人端坐一旁等待蓐收施法,只有無支祁不明所以,這水之極力,是該撤了還是維持現狀?大禹面上稍有不豫,眾人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個個惴惴不安。

良久,金之極力終於不再滲入,天機棍被黑色水汽裹著,也看不出模樣變化來。

大禹道:“祝融、蓐收撤力,無支祁,極寒之水!”

赤紅火力與白金之力頃刻間收得一幹二凈,無支祁施展控水之術,水汽瞬間凝結成冰,黑色冰層亮晶晶地將天機棍覆蓋住。

又是一聲爆響,若無無支祁源源不斷輸入水之極力,只怕連冰層都會震落。片刻工夫,爐內溫度驟降,從爐口散發出絲絲白氣來。

大禹靜靜掌控爐溫,無支祁不得大禹口令,只能盡全力施為,直到息壤爐內外皆掛上厚厚的一層白霜,大禹見天機棍內外皆冷,就此定型,才道:“收!”

無支祁如釋重負,水凝冰乃是最耗法力的,他從始至終未曾歇息,又修為最弱,其實只憑著一股韌勁堅持。收力之後,他身子癱軟,竟坐在了地上。

悟空顧不得去看天機棍煉得如何,急忙將無支祁扶了起來,無支祁道:“無妨,那棍子怎樣了?”

大禹收了息壤爐,對悟空道:“你來看看如何?”

悟空探入息壤爐,伸手將天機棍取了出來,但覺冰冷徹骨,他使神通護住自身,這才忍受得住。

天機棍握在手中,心意相連毫無阻礙,這自然是造化之血的效用,悟空輕喝一聲:“大!”天機棍立時長大了數倍,棍上冰霜片片落下,現出本身來。

這棍子與《器典》上的一模一樣,單看外表,並無什麽變化。

大禹道:“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悟空道:“怎的?”

大禹道:“你那煉制的法決險些害苦我,什麽水為終,輔以造化之血金精既成。水為終啊,這句該放在最後才成。”

原來大禹只道按照“土為基,木為引,火為介,水為終,輔以造化之血”這個順序煉制便沒錯,哪知若是先降了爐溫,天機棍便由液態變作固態,造化之血如何能融進去?故而他臨陣應變,換了順序,先融了造化之血,又加了五行金之極,這才使得天機棍五行俱全。

其實大禹卻是空擔心一場,天機棍的煉制,無論以何種方法,只要將五行之極加入即可,並未有什麽前後之分。

悟空道:“這法子也是燃燈佛告訴我的,我自然奉若圭臬,哪裏會想到竟有差錯。”他掂量掂量手中天機棍,道,“不過這棍子比先前重了幾分,內中五行之力流轉,可比從前強了許多。”

後土皺眉道:“我等煉了這許久,只有這點變化?”

悟空點點頭道:“暫只看出這許多,天機棍既然敢以‘天機’為名,豈會如此簡單,待日後慢慢發掘便是了。”

眾人聽了,心中不禁有些失望,悟空道:“今日有勞諸位,天機棍並非未成,只是天機難窺,又何必喪氣?”他和眾人交情非凡,自然不用說什麽客氣話。

大禹道:“悟空說的有理,今日其實是大功告成,不必沮喪,既然天機棍已經煉成,那便不用再耗費地藏王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