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6章 悟得玄奧卻非吉

就在原承天在院中大費思量之時,天一城中心的廣場處,天機殘碑之前,已是人潮洶湧。

天一城的這座城中廣場,好不寬闊,平時便是擠進來數萬人眾,也是大顯空曠,然而此刻廣場中哪裏有立足之處,兵臂一舉,就觸到了前面人的後腦,腳跟一擡,就是踩了身後人的腳面。

天一城的居民人數已近千萬,有點仙基者,也是數以萬計,再加上來此觀瞻拜師行商的修士,仙修之士,竟是不少於五萬之數。

若僅僅是這五萬仙修之士,這廣場倒還可勉強容納了,只是今晚天機殘碑大放光華,卻是前所未見之事,天一城的凡人百姓,也與他處一樣,都是極好熱鬧的,既遇此千載難逢之事,又怎能不來?

卻見廣場中立起一塊高達十丈,寬約兩丈的碑牌,以其材質而論,似玉似石,也不知是何種異物。而此碑自碑頂至半個碑身,有一道斜斜裂縫,此縫細窄處可見光亮,寬大處足以容下一個拳頭去,殘碑之謂,想必就是如此而來。

此碑原是天一宗一位返界大修從昊天界帶來,在天一宗中也不知珍藏多少年,也就近年來方才移至廣場豎起,給天下向道之人平添了一樁福緣。單以此舉而論,天一宗的胸襟之廣,恐非其他門宗可及了。

或數月,或半年不等,此碑定會浮現出種種符文來,這些符文有的甚是淺顯,便是靈修之士也是不屑一顧的,可有時又甚是艱深,就連羽修之士也費思量。

今夜將近子時,天機殘碑忽然大發光華,廣場數裏開外皆被照得纖毫畢現,而殘碑上則顯出一段前所未見的碑文來。

陸沉星與龍格非此刻就站在碑前,細細打量碑上符文。

在殘碑大放光華之前,那殘碑上的符文陸沉星與龍格非倒也依稀辯得,那段碑文講的是一種上古器修之法,其中的大多心法雖是不堪用了,可亦有幾段心法,甚是開悟啟智的,頗有可借鑒之處。

陸龍二人正瞧得入神,並且一一與胸中玄承對照之時,那碑體突發一道金色光華,漫射四周,而透過金光再瞧碑體,則碑上符文已變。

此刻這碑文筆劃如刀,每一筆劃,都像是用刀斧之器生生鑿出來的一般,這也就罷了,奇的那碑上符文,旁觀者竟是無一認得。

天一城本是天下仙修匯集之地,其中自是不乏廣見博識者,往常若有碑文出現,總會有一二人識得,不想今日數萬修士,竟無一人識得碑上符文。

陸沉星身邊此刻站著兩名黃衫修士,黃衫是天一宗修士的常服之一,靈修以收真修之士穿著此衫者最為多見,看來這二人亦是天一宗修士了。

就聽其中一名高個修士道:“此次碑文,倒也甚奇,往常我就算不濟,也能識得一二,今日竟是半符也辯不出來了,唐兄,你又如何?”

唐姓修士連連搖手道:“既是馬兄辯不出此碑來,小弟才疏學淺,玄承有限,更是不濟了。”說罷將眉頭一皺,道:“馬兄,小弟有一事不明,思之再三,也是不得其解,今日正要請教了。”

馬姓修士笑道:“有甚事體,你只管說來就是,你向來在外,極少來總壇的,自然有許多事情不會明白。”

唐姓修士道:“如此足見馬兄盛情。我想不通的便是,這天機殘碑可謂本宗之寶,為何公然豎在這裏,讓天下人皆來參悟,本宗絕學,豈不是就此流失他處去?時日一久,其他門宗變得強了,未必就是本宗之福。”

馬姓修士笑道:“別說是你,就算是在下,初時也是參不透宗本的深意,只是我想來,宗門諸多長老前輩,思謀總是強過我等的,既是宗門的決定,必然有他的道理,我循著這思路想去,總算被我琢磨出來其中的道理了。”

唐姓修士連忙揖手道:“亟盼與聞。”

馬姓修士道:“你想來,天機殘碑浮現的符文若是淺顯,倒也罷了,若是如今日這般艱深,便是本宗長老,或因一時智拙,或因機緣未到,也未必就能悟透的,而天下之大,智者如雲,福緣滿身之士,在所多有,再艱深的符文,總會有一二識者的。而本宗早就立下宗規,但凡能辯得艱深符文者,由宗中執事認定這符文的難度等級,以此擇人而取,或入客修院,或幹脆收為總壇弟子,試想天下修士,誰不願入我門宗?那既入本宗,那符文終是落在本宗之手。”

唐姓修士道:“我倒不是擔心無人辯出符文來,我只擔心,那人辯出碑上符文後,就此揚長而去,本宗又能拿他奈何?本宗秘學,就此流失在外了。”

馬姓修士神秘的一笑,道:“唐兄所言之事,卻是有個天大的玄機,此處不便細說,日後便知了。”

唐姓修士卻是個急性子,見馬姓修士故作高深,搓著手道:“馬兄,我可比不得你,日日在這總壇逍遙的,也不過三五日,等我辦完了事情,就要離開這裏,那時卻到哪裏去找馬兄?你只管告訴我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