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7章 今番殊遇當一哭(第2/2頁)

此刻他心中的愉悅之情,不知如何生發才好,便搶過公子我的手中瑤琴,順手拔去,那琴音雖是不按音律,可皆是心聲,就聽得叮叮咚咚之聲不絕,山谷響震,回音不絕。

公子我撫掌大笑道:“道友終是開悟了,這琴音縱橫無忌,就如江河之水,瞬息萬裏,果然是有一個‘我’字。”

雲裳也抿嘴笑道:“你是一個狂士,便希望天下人皆是狂生嗎?好好一個原道友生生給你教壞了。”

她雖是薄嗔微責,卻是其辭若有憾焉,其實心深喜之。

原承天只覺得體內那粒別出仙芽蠢蠢欲動,似乎又有突破之兆,而體內元魂,也是呼之欲出,似乎是那神識再次失而復得了。

不過這元魂也只是燥動片刻,又安然回到體內,這神識三得,終是無法完成了。

原承天怎會將此事放在心中,他剛剛明悟神識玄機,哪裏驟得之理,只要日後心中時時記得一個“我”字,這神識終是逃不去的。

公子我道:“此次我從海外歸來,能得遇雲裳,聞她手撫妙韻三日,已是望外之喜,今日卻又逢原道友,明悟天地妙道,更暢吾懷。”說到這裏,忽得俯身大哭起來。

原承天原以為他只是裝模作樣一番,以引人發笑罷了,卻不知此人聲顫音斜,真個人哭得涕泗縱橫起來。不免瞧向雲裳,以探明其意。

雲裳笑著向原承天擺了擺手,又屈起手指來,抿嘴笑道:“公子,算上今遭,你可是哭了兩次了。”

卻見公子我忽的立起身來,大笑道:“得遇雲裳原道友,可謂我人生至遇,值此大喜之日,怎能不哭?所謂興盡則聚,興去人走,公子我去也。”

將身一縱,已去了三五十裏了,此人倒是說走就走,其狷狂之態與陸沉星的瀟灑隨性,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了。

就聽公子我的聲音遙遙傳來:“雲裳,雲裳,我歸宗之後,必去尋你,原道友,你我後會必有期,且看你那時成就如何,可莫讓我傷了心。”

其音雖在,其形已杳,也就數息時間,那公子我已是走遠了。原承天此刻再瞧向雲裳,臉上就露出捉狹的笑意來,雲裳怎不知原承天笑意所指,一時羞不可抑,急急轉過頭去。

原承天道:“雲裳今日心有所寄,實為萬千之喜。”

雲裳也不轉頭,只是咬著嘴唇道:“三日前我在此處撫琴,這人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了,我也不知為何,見著了他,就覺得好生歡喜,他的性子是狂涓了一些,可越是如此,我便越是……”哪裏能說得出口,臉上早緋紅了大半。

原承天道:“雲裳只管記住,萬事由天,成敗在我,此生必無猶矣。能見雲裳得歸宿如此,我也放心了。”

將身一縱,也跳到雲端之中,將那白鬥喚出,一道金光,只沖著伽蘭城而去。

就在原承天身形遁去無影之時,於高空之中,有三道人影閃出,皆是原承天的舊識,其中一人身材枯瘦,背著一個鬥大的葫蘆,便是秦公,另二人卻是與原承天鬥過法的段姓修士與金姓修士。

三人目送著原承天去的遠了,那段姓修士才拭了額上的汗水,道:“幸虧剛才不曾動手,不想那公子我長老卻在此處,又與此人一見如故,此人究竟有如何好處,怎的連公子我長老也這般瞧得起他。”

金姓修士道:“管他如何,你我昔日之仇,總歸是要報的,既然在此處動不得手,說不得就在伽蘭城外伏下,這次再也不能讓他逃了去。”

段姓修士猶豫道:“只是此子已與公子我長老結識,聽說他又成了本宗的雙特奉,若是伏擊了他,宗門怪罪下來,卻該如何?”

金姓修士也是沉吟,二人不敢自專,便瞧向秦公。

秦公沉吟片刻道:“既然要動手,自然要萬無一失,你二人分別去邀齊人手,那九星之陣雖失了主陣之人,可我等九名玄修,哪裏有拿不上一名小小真修的道理,只要此人進入我九星大陣中,他又如何逃生,宗門又哪裏知道?”

三人不由相視一笑,秦公道:“去吧。”

三人便各自分開,刹那間,空中已無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