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6章 家事天下孰輕重

索蘇倫道:“人常道獸禽無情,魚蟲無義,卻不知世間無奈是相思,非只人族而已。”說罷將袍袖一揮,自袖中飛出一對灰甲魔蟲來。

那魔蟲離了索蘇倫,就急急向前飛去,刹時就不見了。七絕真人見到這魔蟲飛去,心中明白了三分,不由笑道:“道友果然手段多多,只是魔蟲如何就追了上去,怎樣才能不會丟失目標,其中玄奧,還盼告知。”

索蘇倫道:“此蟲名叫相思蟲,雌雄一旦相遇,至死不會分開,旦夕都在一處,那追去的乃是一只雄蟲,只因我剛才與神冶子施禮寒喧之際,將雌蟲暗中交給神冶子,這雄蟲失了伴侶,如何不追去?二蟲雖是相隔萬裏,那一縷相思之意,卻是綿綿不絕。”

七絕真人驚道:“難不成家兄剛剛現身之時,你就看出家兄已被他人挾迫了嗎?”

索蘇倫道:“神冶子面帶憂色,神情黯然,且又穿束齊整,分明有遠行之意,你瞧他那身灰袍,並無一絲火靈氣,試問神冶子常年與丹爐為伍,衣衫不染灰塵也就罷了,怎的連一絲火靈氣也無?若只是如此,在下自然也不會大弄手腳,但那二修神情倨傲,又與神冶子貌不合而神離,神冶子定然是被挾迫而去,則是不言而喻了。”

七絕真人此時方才心悅誠服,那索蘇倫的靈慧目力,怎是常人可及的?

這時諸修遁風追趕相思雄蟲,那雄蟲雖是心急,但苦於遁速不足,又怎能追得上神冶子三人,不過如此一來,反倒不容易暴露目標。而無論神冶子去了何處,只要雌蟲尚在,總能追得著的。

諸修追了三萬裏之後,也不知身在何處了,忽聽相思雄蟲鳴叫甚急,七絕真人忙道:“是否已經接近了。”

索蘇倫一探相思靈蟲靈識,便道:“看來神冶子己經停了下來,離我等不過三千裏了,既然如此,我等需得小心,諸位且留在此處,容我前去一探。”

七絕真人道:“這等兇險之事,自然由在下承擔,怎能讓索兄涉險?”

索蘇倫笑道:“七絕道友,你有所不知,在下所修道術,最擅隱身慝跡,就算對手與我近在咫尺,也未必能瞧見我的。”

任太真也笑道:“就讓索兄去吧,這等勾當,索兄的是大才。”

他知索蘇倫所修的無相魔功天下無雙,只是在七絕真人面前不便說破罷了。

索蘇倫身子一晃,便去了數百裏,離了諸修視線他自來仙庭,就早就無相魔功施展,但也只是掩去身上魔息罷了,此刻將這項魔功施展到極致,自然是身影皆無,便是當初原承天,也是曾大吃過苦頭的。

如今離了諸修,索蘇倫正好施展手段,那身子就化成一縷清風,誰又瞧得著?那魔界神功,其實並不比仙修之術弱了,或因如此,仙庭才給魔界諸修設下種種禁制,不肯讓魔修境界過高,如今來到仙庭之中,索蘇倫已不受那天地禁制約束,又有魔池鐵蓮在身,魔息源源不絕,隨時都可修行。

再去了二千余裏,果然瞧見一座山谷中人影綽綽,竟有三十名修士,正在緩緩向東行去。這其中竟有二十余人皆著金衣,又有另十名修士,衣飾各不相同,但人人皆是愁眉苦臉。神冶子赫然便在其中。

索蘇倫暗道:“難不成這九名修士皆是刀神城中的器修大士,若果然如此,此事定然蘊藏極大陰謀了。”

這時九名修士中一人道:“你等究竟要將我等帶往何處,若是還不肯明言,在下寧願死在這裏。”

話音剛落,神冶子便道:“不錯,似這般不明不白,就將我諸修挾迫而去,倒不如死了幹凈。”

這時其他七修紛紛嚷了起來,令身邊金衣修士人人緊張起來。

一名身材高大的金衣修士陰惻惻道:“你等就算不懼一死,難道就肯眼睜睜瞧著你等的家人弟子遭受無妄之劫?那些人的名諱皆在我劫冊之中,你等若想他們受苦,只管鬧將起來。”

神冶子道:“你等雖有無窮手段,但若一味強橫,怎能令人心服,我瞧此間修士,皆是刀神城器修大士,想來無非是迫我等煉器制刀罷了,若著實不肯明言,就不怕我等暗中作鬼,施展手段。”

那金衣修士冷笑一聲,意示不屑,但身邊又有一位矮胖的金衣修士卻笑道:“諸位稍安勿燥,此事關系重大,此處怎可細說?等到了地方,自然會讓你們明白。諸位放心,此事若能大成,大夥兒皆有莫大的好處。”

神冶子道:“此地四周無人,但說無妨,若著實不肯說,在下絕不會再行半步。”

說罷收了遁風,就落到腳下的一處山峰上,其他八修見狀,也立時停了遁風,與神冶子並到一處。

那身材高大的金衣修士面色變了數變,眼瞧著就是要發作,矮胖修士亦是面露殺機,不過終究是忍住了,伸手按住同伴,道:“也罷,此事早晚是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