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6章 家事天下孰輕重(第2/2頁)

其實神冶子選在此時鼓燥起來,並非無因,索蘇倫暗中送他相思雌蟲之時,亦將禦蟲之法相贈,神冶子通過相思雌蟲靈識,亦知索蘇倫離此不遠了。

那對相思蟲只靠一縷無形無實相思之情彼此牽連,這些劫部小禦手段再高,也是瞧不出的。

矮胖修士與同伴商議片刻,便分出四名修士來,分別向四個方向巡視,其中一修,就與索蘇倫擦肩而過的,但索蘇倫仗著無相魔功,怎能被他發覺,那修士很快去得遠了。

有四修分別守住四方,便有修士路過,也可及時探到,矮胖修士這才道:“諸位道友,實不相瞞,我等此去的所在,乃是凰嶺。”

此言一出,別提諸修大為驚駭,就連索蘇倫也是倒吸一口冷氣了。

他雖不曾來過仙庭,但鳳山凰嶺誰人不知?而瞧諸修神情,則是又是驚懼,又是歡喜。

鳳山凰嶺對天下器修之士來說,可謂是心中聖地了,煉器之道,首在用火,而天下神火之域,除了朱雀的太一神火域之外,便是鳳山凰嶺了。此生若不能得見三大神火域,也枉為器修大士了。

矮胖修士瞧出諸修神情,不由笑道:“我說出凰嶺這兩個字來,其實擔了血海幹系,諸位皆是靈慧之士,想必不用我再細說了。如今火鳳已代朱雀神位,說是天下權柄半歸火鳳也不為過,諸位若是曉事的,自然明白其中的好處。”

這時一名修士笑道:“早說替火鳳辦事,又何必弄得人人自危,此番既去鳳嶺,也算是了卻我心中一大心願,諸位以為如何?”

其他八名修士也有應合的,也是默不作聲的,但人人心思動搖,已是不言而喻了。

神冶子不由暗嘆一聲,“凰嶺”二字一出,便令諸修分崩離析,這世間的附炎趨勢之徒畢竟占了多數,諸修若是不能齊心,自己也勢必難以出頭了。

因不知如何是好,又不知索蘇倫是否也能聽到這凰嶺二字,便暗探相思雌蟲靈息。

不想那高個金衣修士一直注目於他,見神冶子神情有異,舉動失常,忽的欺近身來,在神冶子肩頭一壓,陰笑道:“神冶子道友,你那袖中之物,可否取出來一瞧?”

神冶子雖是一代器修宗修,卻不擅長做這些細作之事,聞言心中大亂,袖中緊握了拳頭,也不說話。

那高個金衣修士冷冷的道:“神冶子,我敬你器修之術天下無雙,一直好生恭敬,哪知你卻與暗施手腳,你肯交出手中物事,便莫怪我無情了。”

說罷就從懷中取出一本玉冊來,那玉冊一尺長八寸寬,制作精良之極,冊上書就劫部二字,瞧來誰人不驚?

高個修士迅速翻開玉丹,又取一只朱筆在手,笑道:“神冶子,你可知我手中之物為何?”

神冶子知道此刻已然情急,那劫部朱筆玉冊別人不知,自己卻是知曉的,他知道那玉冊上定然寫上自己家人親朋名姓,只需金衣修士用朱筆一畫,那冊上的人物就會遭遇天劫,再無禳解之法了。

但索蘇倫與自己素昧平生,甘冒奇險,將一只雌蟲交給自己,若不能確定是否傳出訊息去,則火鳳之謀又怎能昭彰於天下?此事不僅僅是自己一家之事了。

他口中不言,仍在急探雌蟲靈識。

這時身邊有修士勸道:“神冶子,該低頭時就低頭,一味強項,又有何好處,豈不是反誤了家人性命?何況此去凰嶺,也是我等心中宿願,還盼兄台深思。”

金衣修士知道這朱筆一落,便與神冶子結下血海深仇,那神冶子器修之術冠絕仙庭,自己也著實不忍毀了他。

於是又悠悠道:“這名冊上有位七絕真人,據我所知,乃是道友手足同胞,難不成你真想讓七絕真人萬劫纏身,死於非命不成?”

被他提及七絕真人名字,神冶子頓然頹倒,口中嘆道:“罷了。”掌中冒出一股青煙來,那只雌蟲便化成飛灰了。

他將手掌緩緩攤開,山風拂過,將飛灰一點點吹去,終落了個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