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7章 跳出靈台等閑看

青衣童子離索蘇倫只有十余丈,其目光更是直直逼來,似乎已然洞窺索蘇倫的內心一般,但索蘇倫卻知,該童子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發現靈蟲,並不代表就是發現了自己,索蘇倫抱臂冷笑,也直直向青衣童子瞧去。

只過了片刻,童子的目光就遊移開來,神色中有一絲失望,顯然他低估了對手,同時也對是能否發現對手產生了驚疑。

其實青衣童子成功的可能性甚高,如果他的對手不是索蘇倫的話,任何修士在這種情況下,都會本能的產生驚慌,從而暴露行蹤。

但索蘇倫對無相魔功深具信心,不僅如此,他甚至認為,魔界諸種魔功都足以與仙修法術一較,所差者不過境界罷了。

魔界為天地殺氣流散之地,而魔界諸種功法稟殺氣而生,在索蘇倫看來,這其實就是功法的本源。修士修行功法不過兩個目的,求道與殺生。

求道者,與天地同壽,日月同輝,萬世而不朽。而殺生者,視萬物為芻狗,消滅諸多危險,以求生存。

因此殺生求道,其實是一體兩面。好比刀鋒與刀背不可分離。

如果說原承天所修之法,偏重於求道解惑,拯天地蒼生,則索蘇倫所修之道,就是探究生存之本意,消餌一切危機。兩者孰重孰輕,實難比較。

魔界億萬魔修兇殘嗜殺,諸多魔功皆經千錘百煉,任何一種功法若有缺失,必然不得流傳。而無相魔訣做為魔界第一魔功,自然破綻極少,幾近完美。這也是索蘇倫信心的來源之一。

其次,索蘇倫一直隱隱覺得,天地法則對魔界諸多打壓,其實是對魔界功法的一種恐懼。唯因恐懼,才會打壓,這種想法在經過華月城之戰後,就變得更為強烈了。

而對索蘇倫來說,身負魔界億萬魔修期望,就必須拔開重重迷霧,探到魔修生存的本源。在仙庭之中,因靈氣與魔息格格不入,提高境界變得幾乎不可能了,但越是如此,越可能蘊藏著極大機會,仙庭是世間一切問題的生發之地,尋找魔功的突破,也唯有在此罷了。

事實上索蘇倫有種強烈的預感,他發現自己離魔功的突破口,已經越來越近了。他極其期待這樣的突破,他在心中暗道:“拯五界於傾危,挽狂瀾於即倒,當付於承天,殺伐決斷,誅殺大敵,非我索蘇倫莫屬。”

正因胸懷極大抱負,若論修為,此刻連青衣童子也非對手,但索蘇倫的目光早就超越了鳳五,這世間堪稱大敵者,唯火鳳,黑龍罷了。這樣大的大心境,又豈是青衣童子的小術可破。

青衣童子連叫兩聲,又怎有回應,最後只好放棄,神色悻悻然而去。

索蘇倫的嘴角邊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

等青衣童子回到棲鳳嶺上,索蘇倫這才一步步緩緩退去,此行雖無極大收獲,但青衣童子無意的欺近,卻讓索蘇倫靈機頓開,幾乎窺到魔修的突破瓶頸所在,此刻心情,遠比來時可比。

緩行千裏之後,索蘇倫確定身後絕對無人跟來,這才急施遁風,在刀神城外,與原承天會合。

這時原承天已將金塔祭出,諸修皆在塔中靜休,索蘇倫自然也是尋不到金塔的,好在有五越禪師以禪識指點,將索蘇倫引進塔來。

回到塔中後,只見諸修皆在原承天靜室之中,自原承天以降,皆在傾耳凝神,聽五越禪師開說禪法。

五越禪師道:“禪修境界提升,自與仙修魔修冥修不同。此三者需借外力,以靈氣魔息陰氣沖擊肉身,好比建高閣,砌寶塔,一砌一瓦,皆缺失不得,若棄根基而慕高閣,則是謬之大矣。但在我禪修瞧來,修士體內原本就有萬丈高樓,只因被迷霧摭掩,故而探之不得,禪修之修,便是拔迷霧而登高塔。因此仙修與禪修的區別,便在一個‘建’字,一個‘尋’字!”

任太真道:“建則好建,尋則難尋。人有七情,足以摭目,其後境界高明,又生三屍,此七情三屍割舍不去,又怎能拔迷霧而見萬丈高樓,此禪修難以行之於世的根本了。”

五越禪師道:“太真之言極是了,正因為禪修之道極難,世間諸修免不得畏難而向易,故而仙修之術大行其道,禪修之道無人問津。”

任太真道:“如今我等來到仙庭,自是大敵環伺,唯恨自身境界不足,此刻若再求禪修之道,只怕是太遲了。”

五越禪師微微一笑道:“禪修之法,不過是換個一方向行路罷了,原路猶在,又不曾叫你易原有心法而學,好比你欲達彼岸,或乘舟而行,或浮槎以達,或涉水,或浮遊。無論你怎樣千回百轉,皆是殊路同歸。但因各人修為不同,那方法自然也是大不相同。”

索蘇倫默默傾聽,心中極是難喜,他雖然對禪修之術早有耳聞,也曾細加探究,五越禪師與任太真所言,似乎也並無新意,但今日所感,卻與往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