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2章 螳螂捕蟬雀在後(第2/2頁)

而觀任太真之行,雖無令清禪創宗之才,亦無索蘇倫問天之志,但承天宮之創,那任太真卻是出了大力的,就此默默行事,不矜功,不自傲,就好似世間之水,雖無處不至,卻又總是讓人忽略難見。

今日與玄真子之戰,任太真本來絕無把握,便向原承天求助,本也在常理之中,但任太真卻不肯讓原承天插手,只肯憑自家修為,與玄真子放手一搏。

其初時雖遇極險之境,但任太真卻憑著這如水之性,於隱忍之中窺得良機,而鬥法之中,更是才華迸現,令原承天耳目一新,如今再瞧見任太真心化大湖,方知太真之心胸,實不亞於令索二人了。

玄真靈壓既壓不進這大湖去,想來斬嶽神兵更是徒勞無功,只能收了法寶,心中忖道:“我亦是水部正禦,怎的卻化不出這大湖來,瞧這大湖鋪天蓋地,將任太真護得牢牢,卻讓人如何下手?”

這時頭頂大地厚土份量越發沉重了,金槍雖強,卻擋不住那沙土傾瀉而下,此沙土也不向別處去,只是將玄真子包裹,片刻間,那沙土堆到玄真子腰間,身子已是掙紮不動了。

如今玄真子上有大地厚土,下臨萬頃碧波,那玄真子夾在中間,著實兩難。

他知道這碧波瞧來雖好,偏偏卻是任太真所化,若是不幸墮入其中,此戰便是不戰而潰了。

既然上下兩難,玄真子已生退意,而在心境大亂之下,卻忘了身在原承天所創界域之中,便是逃出戰場,又是逃到哪裏去?所謂方寸大亂,也不過便是如此了。

那玄真子一聲大喝,化身子為一道白光,就向遠處竄去,哪知一直行了千裏,再往頭頂去瞧,那大地厚土不曾遠離了半寸,身子剛出沙土,復又沉陷其中。

而往下瞧去,那萬頃碧波仍在腳下,更糟糕的是,剛才只想著逃命,卻丟了那具玉軀,此刻忽然想來,已是後悔莫及。

忽見厚土大湖消失不見,面前仍是黃沙萬裏,初生界域,那任太真離的也不算遠,但再瞧任太真形貌,已和剛才大不相同。其身上玉光瑩然,仙風拂體,瞧其神色,反倒愈加溫和了。

任太真便道:“玄真子,今日我奪了玉軀便罷,那神執之位你也無權授人,他日我面見世尊青龍,自有說法。你且去罷。”

玄真子幾乎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便讓我去了。”

任太真笑道:“你占了這神執之位,雖用計謀,但畢竟是天地授你,其中便算是犯了法度,自有那天地罰你。我奪這玉軀,那也是依著昔日法度。太真怎有權傷你誅你,你若不肯去,難不成卻讓我管你的飯。”

玄真子嘆道:“正禦心胸,果非在下可及。”

任太真道:“不過還有一件小事,還請道友成全。”

玄真子神色雖是沮喪,但因好歹得了性命,也算意外之喜,忙道:“太真只管吩咐。”

任太真道:“還請道友在這界域之中稍候片刻,我等料理了界外之事,道友再走不遲。”

玄真子愕然道:“這卻是何故?”

任太真笑道:“我請蒼穹大修在這界域開出一線來,道友便可觀界外之事了。”

說話之間,那空中果然現出一線裂縫,這裂縫向上一掙,就好似開了個窗口一般,玄真向窗口一瞧,只見那窗口中現出一修的身影來,正是那滄漏神君。

這時任太真將身一晃,已出了界域,原承天與索蘇倫已先一步出了此界,正與滄瀾神君候個正著。

滄瀾神君見諸修齊至,又是滿面歡喜,忙問道:“此戰如何?”

索蘇倫笑道:“太真力誅玄真子,奪回玉軀,此戰自然是大勝了。”

滄瀾神君哈哈大笑,道:“不想玄真子也有今日,多年仇怨,一朝了結,在下在此謝過了。”

索蘇倫道:“若要謝,只管去謝太真前輩便是。”

滄瀾神君嘿嘿笑道:“任太真無故誅殺神執,你等助惡為虐,視仙庭法度為何物,這等逆天之舉,在下不得不向仙庭刑部稟報了。”

索蘇倫大叫道:“神君,你卻說的什麽,我等為了你,才去誅那玄真子,解你心中怨氣,你竟向仙庭刑部稟報,這打的又是什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