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3章 凰嶺處處烽煙起

“風宗遜”這三字傳於閣中諸修耳中,諸修心情自是大不相同,但諸修皆是大能之士,便遇著天大的事端,也是不喜不悲,只從面色上瞧來,哪裏能瞧出端倪。

原承天暗道:“宗遜此來,時機的是恰到好處,以宗遜之能,定可分火凰之勢,今日大事可成。”

火凰卻是暗暗皺眉,風宗遜來意,火凰如何不知?那風宗遜本就是玉人神執,已然不可小視,如今又奉九淵大帝所拖托,壓服九淵魔龍,其地位幾追青龍,實已與諸位混沌創世大能平起。真要論起資歷來,便是自家與火鳳,亦要遜上風宗遜三分了。

而風宗遜既來仙庭,便力鬥勾陳,打得那勾陳無處藏身,只能來凰嶺托庇火鳳門下。自己受火鳳之托,也務要保那勾陳周全的。

那風宗遜早來也好,晚來也罷,偏偏選在此時上門,可不是讓人頭大如鬥。

雖有不速之客來訪,火凰仍是從容,向索蘇倫道:“我凰嶺子弟,皆在火鳳名下,本座亦難做主,索道友與鳳九雙修之事,還容再議。門外既有人拜山,請容本座稍候再來相陪。”說罷此言,便立起身來,出了小閣。

火凰的回答,本在眾人意料之中,那鳳九畢竟是火鳳大能弟子,火凰如何敢輕許他人,而對索蘇倫來說,此番率眾求親,不過是為平天下滔滔眾議,以慰鳳九之心,雙修之事,又何必急在一時。

那鳳九便趁火凰啟起身時,妙目向索蘇倫轉來,索蘇倫亦是忍不住微微一笑。這閣中雖皆是仙庭大能之士,但在二人心中,那世間卻只有彼此罷了。

鳳五便道:“原道友,凰師待客,抽身不得。你我既已相見,何不早踐舊約?只是那鬥法之地,還請道友示下。”

原承天道:“客隨主便,鳳五兄只管吩咐。”

鳳五沉吟道:“凰嶺乃凰師清修之地,諸弟子安居之所,實不容有絲毫損傷,出了此嶺,就是無盡海域,你我便以這天地海域為戰場,不知原道友意下如何?”

原承天道:“正該如此。”

二人既說到此處,便雙雙立起。這時令清禪對任太真道:“風神執本是你我故舊,今來凰嶺,怎能不見。奈何原道友鳳五之爭,曠世難逢,我等又該如何是好?”

任太真笑道:“不如我等先去見了宗遜,再去那九天雲端之上,以觀這場絕世好殺如何?”

令清禪笑道:“好便是好,就怕凰嶺之中,生出兩處戰場,卻讓你我如何顧得過來。”

二人說著話,也立了起來。索蘇倫卻安坐不動,目光只瞧著鳳九,索蘇倫既不動,鳳九自然也不動。片刻後令清禪與任太真雙雙出屋,這屋中只余下索蘇倫與鳳九了。

二人四目相對,也不知過了多久,鳳九忽然嘆道:“鐵郎率眾赴凰嶺求親,終免於天下滔滔物議,使鳳九免為天下笑柄,鳳九感激不盡。”

索蘇倫道:“鳳九,索某此來,的是要求那火凰,允你隨我出嶺,從此效那鳳凰於飛,逍遙天地間,與日月同輝。”

鳳九道:“鐵郎,你等來意,我如何不知?與鳳五立下百日之約,不過是為安我凰師之心,諸位便可從容布置,以破鳳師大計。令任二位觀戰是假,救人是真,片刻之後,我凰嶺又何止是兩處戰場。”說到這裏,神色淒然。

索蘇倫不由默然,原承天之策原是陽謀,又怎能瞞過火凰鳳九。但此事恰與求親之事混在一處,也難怪鳳九誤會,那鳳九只道自己存心欺瞞,要借求親之事,掩去此行本意。這誤會卻非三言兩語可以解釋得明白了。

索蘇倫默然良久,從袖中取出赤玉尺來,緩緩道:“索某之心,唯天地可表,奈何諸事撞到一處,又怎能分說明白,此寶乃我歷屆魁神精血所凝,實為魔魁鎮界之寶。今日便以此寶為聘,亦可略明索某本心。”

鳳九瞧著那玉尺,又瞧著了索蘇倫,半晌無語。只因她心中明白,若收了這玉尺,此身便非凰嶺所有,從此之後,無論發生何事,都要與索蘇倫生死相隨。

但凰嶺之戰迫在眉睫,自己身為火鳳弟子,又怎能袖手,這情景著實難煞了鳳九。

她輕聲道:“你可肯為了我,就此袖手,原聖師與令任二人就算鬧得天翻地覆,你也不管?”

索蘇倫輕輕一嘆,道:“你我之事小,五界之事大,鳳九,我若為了你,便棄五界蒼生與於不顧,試問你心中,又怎能有我。”

鳳九雙眉緊皺,牢牢的盯住了索蘇倫,索蘇倫目光亦是不動,只管讓她瞧來,就見那鳳九面上,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來。

鳳九緩緩道:“男兒之志當橫行,莫論世間風與月。若是那不知天時,唯知兒女情長之輩,鳳九雖不才,亦是不屑。鐵郎,今日鳳九為報凰師厚恩,定要力阻鐵郎成事,亦盼鐵郎竭力施為,莫負原聖師慈懷天下之德。此戰之後,鳳九若僥幸不死,那玉尺便留下罷。”說罷此言,心中憂喜交集,實不知是怎樣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