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比鬥?

看到立刻就有人上去,王崎甚至愣了一下,問道:“不是說這件事宜後不宜先,所以我們最先上嗎?為什麽會有人爭著上去?”

在突然有人蹦出來的時候,王崎確實是很不解的。仙盟的諸多征夷使正在等待左相說完話之後,找個好時機上去。搶著上去,同樣也有些不大合適。

宋史君也是有些愣神:“這……我也不曾見過來著。往年也是鮮有人爭這個的,一般就是我們……‘隨便’送一點什麽。”

大約是為了照顧毓族的情感,“隨便”這個詞宋史君是使用神州語言說的,而且是方言。

太仆風澤卻有些不滿:“沒規矩……”

搶先上去的,是三五個毓族文人。他們剛一落定,就對著毓族幼帝拱手施禮,然後大聲說些什麽。但是他們的話過於文雅,王崎一時之間有些不大明白。

“嗯……”王崎指了指上面【但很快就被宋史君按了下來——因為這樣不大禮貌】,道:“我就聽到他們在說……想要……做什麽文雅的事情?而且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那是一個典故——算了,與你說了你也不懂。”太仆風澤搖了搖頭,眼神之中卻露出了濃濃的嘲諷之色:“呵呵,赫學的偽君子,多說不信命,不由命,卻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

王崎或許看不懂,但是在這一瞬間,太仆風澤很清楚的看到了宙弘光臉上的表情變化。

震驚,憤怒,失望。

這位赫學領袖,臉色是一瞬三變。

恐怕他也想明白了什麽吧。

因為,搶先上台的,確實兩個赫學的學者,而且都是年紀不小的那一類。宙弘光甚至還認識他們。他們甚至算得上是宙弘光的“文友”。

而現在,這兩個老家夥,手裏拿著裝酒的容器,仿佛是借著酒勁沖上禦前,做狂放之舉,於情於禮於法都挑出不錯處。

這兩個家夥,分明是要借狂生的姿態,去打壓子虛易!

至於理由,大約也就是天下盛傳,子虛易將要接過宙弘光的地位吧。

實際上,子虛易起始於微末之中,與宙弘光並無直接的關系。也就是宙弘光知曉子虛易的詩文,僅此而已。要說宙弘光現在就有傳位之心,那就是無稽之談。

但是,奈何子虛易的文成五星,時機太過湊巧了,所以,他們非要來打壓不可。

赫學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所以就可以放開手腳安內了吧?

“呵呵。”太仆風澤冷笑。台學要在他以及他學生這一代衰落——且復興或者繼續沉寂,只能看機緣。這讓他對赫學內鬥,就只有高興的份兒。

王崎也不是全然不會讀氣氛。就算看不懂毓族的表情語言,周圍人交頭接耳的神態學不會錯。他看向更有經驗的宋史君。宋史君沉吟片刻,道:“原本青衿之宴的尾聲,就只是狀元賦詩一首。按時,那兩位老學士,卻是提出要做禦前文比,卻說是兩代文人禦前同輝,千年之後也是一樁雅事,何樂而不為——啊,所謂的‘快點做’,在毓族那邊大約就是這個意思。”

宋史君意譯了數段對話,王崎就大概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與此同時,他再次感嘆毓族語言的博大精深。撕逼就撕逼,打壓異己就打壓異己,居然還能說得如此文雅,以至於他這個理論上應當掌握了毓族語言的人經完全聽不懂上面在說什麽了。

不過,看得出,好像所有毓族人都不看好這一屆士子。

準確的說,沒人看好子虛易。

因為,那兩個赫者,都是“大文尊”。而在科舉之中一舉突破境界的子虛易,也不過是文宗。

兩個境界,天地之別。

論學問,兩邊天差地別。

若是論準備——那兩個赫學名宿,又豈會毫無準備?

“只怕那兩個人已經日夜不停溫習詩書,有了準備,更將平素一些靈感藏於胸中,就等這一日發難了。”太仆風澤如此解釋道。

很顯然,眾人也是這麽看的。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所謂“文比”,卻硬是要兩個文人決出第一第二。

也有不少毓族名家認為所謂“文比”非是文道正色。

但是,它卻終歸是比。

兩個赫學名宿以狂士之姿態作勢,就是要要挾子虛易。雖說子虛易就算避戰,也不算丟人。但是,天下人卻會覺得,子虛易還沒有成熟。

這是當然的——子虛易不過是文宗,而對面對視兩個大文尊。

周圍許多毓族,也露出不忿之色。

但是,王崎?有些想不明白。

“我說……這兩個人,蠢啊?”王崎低聲說道:“現在是個人就知道他們兩個倚老賣老為老不尊了吧?這一張老臉不要了?生前身後名也不在乎了?”

“赫學之中,也有流派區分。各個書院也都有自己的羽翼。”宋史君解釋道:“這兩個老者,自然是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了,因為他們背後恐怕有某個更大的利益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