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無形陰刀

龍鯉老妖也是察覺到張衍意圖將他降伏,嘴中嘶嘶怒吼,把龐大身軀一個搖晃。轉瞬之間,就起得無窮疾波勁浪,狂旋渦流,數十裏之內的海水皆是被它引動。

“六返地柩大陣”人數愈多,愈能發揮威勢,這二十余萬妖兵借陣勢靈機合力,足可移山搬嶽,可就算如此,竟還無法阻住這頭龍鯉大妖發威。

尤其在其催動得一波波奔流之下,妖兵俱是一個個腳下不穩,被帶動得東倒西歪,各自所站陣位也是散亂起來。

張衍不由生出幾分感嘆,這頭老妖不愧天生異種,受創至此,竟還有余力反抗。

眼見再來得幾次旋流就能將大陣晃破,他也不在旁側坐視,自袖中拿出“山河一氣雲笈圖”出來,往法壇上就是一扔。

這方圖卷上得中樞主位之,嘩啦一聲,展了開來,立時將所聚地脈靈氣放出,如江河分出支流,往四面八方流淌而去,再延伸到大陣各個角落,眨眼便將大陣鎮壓住,無數山巒高崖虛影起伏重疊,不斷自陣中浮出。

張衍把主幡一晃,百多座山巒虛影皆是懸空而起,往陣中龍鯉所在之地攢聚壓來。

龍鯉老妖識得厲害,口中連連噴出幾團罡雷,轟轟有聲,擊在山石之上。

只是這些虛影乃是陣力所化,只要靈氣不絕,陣型不散,就永無止住可能,也就一刻左右,老妖後繼無力,只聞一聲哀嚎,便被無盡山石從那黑玉石巖上撞下。

張衍為怕傷了其性命,並未發動陣中雷火,只是再次晃動主幡,頓時有無數山巖飛在半空,不斷落下,將其死死壓住。

他往前走了兩步,行至法壇邊沿,大聲道:“道友又何必徒作抗拒,那沈林圖與你一戰,雖受創頗重,但還未曾身死,若是遣得其門下弟子前來捉你,道友又如何抵擋?還是隨我回東華溟滄派去,為我看守洞府的好,來日我若得道,也必不虧欠了你。”

龍鯉哪裏聽得進去,它在東海之上逍遙數千載,有無數水族供其驅使,若是隨張衍去了,難免受人拘役,是以雖被大陣壓住,卻是不肯屈服,猶自在那裏強撐,要想破了開去。

張衍並不急躁,笑道:“果真是蠻性未退,不知好歹,且看你能撐到何時。”

照眼下情形來看,至多再有半日功夫,這老妖便將力竭。

待其失了反抗之力後,便可收去,來日帶回溟滄派中,張衍有的是手段收拾它。

他在這裏降妖,而此時海面之上,卻有一行人到來,其穿著打扮,東海之上任誰看到,皆能認出是崇越真觀門下弟子。

為首之那道人看著有三旬年紀,相貌俊雅,頭上墨玉道簪奇長,有尺許長短,頂上罡雲一團,靈氣浮動,此人衣袖袍角上皆繡有一個玄紋金圖,看得出身份非比尋常。

除開他外,余下七八人皆是化丹修為。

那道人往下張望幾眼之後,撫須道:“蔣師弟,你來看,大致應是此處了。”

他身後上來一名相貌陰柔的書生,他攝了一道氣機過來,放在面前辨了辨,轉身一拱手,佩服道:“徐師兄看得果真準。”

徐道人面上帶起幾分自得之色,“那老鯉此刻即便活著,應也只剩下半條命了,沈師兄如今無法出手,沈氏一門無人可以降服此妖,我徐氏一門卻可代他收了。”

蔣師弟連連點頭附和。

崇越真觀之中,沈,徐這兩門弟子勢力最大,其余異姓弟子皆是依附他們門下,但這兩家平日裏關系卻並不怎麽和睦。

沈林圖法身被破一事,或許瞞得了下面弟子,但卻無法瞞過徐氏幾位長老。

觀中除卻米真人外,沈林圖本是門中修為第一,這些年來,沈氏弟子籍他之威,著實壯大了不少,牢牢壓在了徐氏頭上。

可這一次沈林圖折戟而回,損了數百道行,徐氏便察覺揚眉吐氣的機會來了。

徐道人意氣風發,指著下方道:“只要把這老妖擒了,收它做那護法靈獸,為兄也能去東華洲鬥劍會上走一遭了。”

蔣師弟不禁一訝,奇道:“師兄,那十六派鬥劍會乃是東華洲之爭,為何你要去?”

徐道人神秘一笑,道:“那自然是有道理的,為兄也是不久前得了米真人的指點,才知其中關竅,待稍候捉了那龍鯉來,再說與蔣師弟你知曉。”

蔣師弟聞言登時有些受寵若驚,他猶豫了一會兒,拱手道:“師兄,小弟願去海下探查一番,替師兄看看那老妖如今躲在何處。”

徐道人哈哈一笑,道:“不必如此麻煩。”

他自袖囊中取了一面銅鏡出來,交到蔣師弟手中,道:“師弟,你用此物小心搜視海下,若見異狀,速來報我。”

蔣師弟接過那鏡子,喜道:“原來是‘尋塵鏡’,那便好辦了,師兄且稍等,小弟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