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火流星中杜時巽(第2/3頁)

說此話時,他還用淩厲目光掃了古宏堂一眼。

這小童是他找來,自然知曉其出生來歷,可問過之後,要是不對,那就能證明是借屍還魂之術,乃是作偽弄虛,非是真正起死還生,哪怕不經掌門,他也可當場把此人驅趕出去。

然而古宏堂嘿嘿笑了笑,自己拿了一只酒壺過來,倒了一杯酒,仰脖喝了下去,卻是絲毫不見慌張。

那小童顯然不是普通人家出身,見一位長者問話,連忙放下手中吃食,用稚嫩童聲規規矩矩回答道:“回伯伯的話,小子姓安,阿父叫安敬之,阿母安林氏,也不知為何在此。”

白長老一怔,皺了下眉,暗道:“奇怪,這竟是對上了,莫非此人真有這等逆轉生死的神通法術不成?”

他接下來又問了幾句,卻都與自己知曉分毫不差,顯然是那原先神魂無疑。

古宏堂得意道:“白長老,如何,我這手段還入尊駕之眼否?”

白長老深深看他一眼,緩緩點頭道:“尊駕的確好本事。”

他猶自不信真能做到還魂復生,不過能令他找不出其中破綻來,那也是手段不俗了。

不但是他不信,在座之人也沒有幾個好糊弄的,紛紛交頭接耳,猜測其中之秘。

喬掌門笑道:“古道友,你也可上來坐了。”

古宏堂面上一喜,揖了一禮,便就上得台來,再施一禮後,滿臉興奮地坐下了。

有楊奉霄與古宏堂這二人先例在前,殿下諸多修士也是頗為意動,想要一展身手。

恰在這個時候,眾人忽有所覺,仰首看去,卻見一顆火流星拖著長長曳尾,自天外飛馳而來,灼灼輝輝,十分耀眼,正朝此處飛來。

在座锺台長老見了此光,都是面色各異,木然者有之,歡喜者有之,皺眉者亦有之。

須臾,這火流星飛至近處,卻也毫不收斂來勢,轟隆一下,重重撞在金台之上,震得整座金锺台都是一陣顫動。

少頃,那流火散去,裏間現出一個人高大健壯的年輕修士來,此人面如傅粉,頭束王孫冠,背脊寬大,龍行虎步,顧盼之間,自有一股睥睨群倫之色。

張衍目中生出一絲精光,他一眼就能看出,此人頂上雖無罡雲現出,可身堅體固,氣機雄渾,呼吸間有隱帶雷聲,分明走得是力道之途,且道行極是高深,幾可比擬氣道元嬰三重,他微微一思,問道:“可知此是何人?”

宋初遠搖了搖頭,連說不知。

跛足道人也是皺眉不語。

台上喬掌門見了此人,卻是顯得極為高興,笑道:“巽兒可是來遲了。”

那年輕修士一抱拳,道:“孩兒貪睡,起得晚了,阿父恕罪。”

喬掌門大笑,擺袖道:“無妨無妨。”

跛足道人這時腦中靈光一閃,低聲道:“在下想起來了,此人名為杜時巽,乃是喬掌門繼子,聽聞自小便送至他派修道,想不到如今卻是回來了。”

杜時巽朝席上在座之人一掃,指著楊奉霄與古宏堂,道:“阿父,此二人哪裏來的?”

作為繼子,這麽直接問來,顯得很是無禮,不過喬掌門卻毫不計較,就將兩人來歷說了一遍。

杜時巽聽了,卻是冷笑一聲,“斬顱剜心,起死還生?”

他對著喬掌門一拱手,道:“既有這等本事,阿父,可否容孩兒上去一試?”

喬掌門似對其寵溺寬容的很,當即點頭道:“孩兒盡管去試。”

杜時巽來至楊奉霄面前,不知為何,被他盯住,後者有一種心驚膽戰之感,強自鎮定道:“少掌門欲如何試?”

杜時巽面上浮現一絲譏笑,道:“借爾頭顱一用。”

語畢,他伸出手去,一把抓住楊奉霄的腦袋,用力一捏,哢嚓一聲,竟然一把捏爆,再輕輕把那身軀拎起,另一只手攀上來,拿住腳踝,雙臂一分,竟是生生將其撕成了兩段。

方才楊奉霄作法時,半點鮮血也無,可此時卻是鮮血噴濺,如泉湧出,而且再也不見有所動靜。

杜時巽冷笑一聲,將殘軀摔在地上,不屑道:“不過是屍中藏屍,腦中藏蟲的小把戲,豈能騙我?”

他得蒙異人授法,一雙眼睛淬煉通神,能觀靈機真幻,一眼就看出楊奉霄乃是借蟲豸之身藏了神魂,再寄居腦中,而身軀早已煉成了屍器,方才可行那等事,現在頭顱一被他捏爆,便就生機斷絕,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回過身來,雙目神光爆射,盯著古宏堂,道:“你不是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術麽?你來把他弄活我看。”

古宏堂懾於此人威勢,眼睜睜看著自家師兄死於非命,卻絲毫不敢阻止,在非但如此,其龐大壓迫力下,竟是嚇得渾身瑟瑟發抖,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

杜時巽露出一絲不屑之色,嗤笑道:“憑你也配為我锺台座上賓,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