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催命歌,槍染赤血,太華人,順逆天心

“才換了幾骨,就敢在我面前施展魔道功法?活了也不少年紀,與那些散修打交道也不止一次,還如此天真?”

“不過若真是五精四海的小門道士,沒有什麽護身的法術,肉身不得凝練,仙骨道軀有瑕,今日怕是真要遭你重傷。可惜,我二人俱是築基玉液的道者,便是沒了法力,也不是這些區區凡塵弓箭火槍能傷的了的。”

李辟塵喃喃自語,相周流被廢墟掩埋了半個身子,此時口中不斷咳血,那一箭射穿了他的喉嚨,幸而他修行吞天魔功,這才沒有當場斃命。

純陽氣血可破邪祟濁魔,相周流不施展魔功倒也罷了,他這一施展,卻是差點被直接射死,便是李辟塵沒了法力,可肉身仍在,當然不是一個區區換骨境界的魔道散人就能制服的,況且這相周流還學藝不精,之前那魔氣在李辟塵看起來實在是弱的可以。

手指再搭,大弓如滿月,那金烏箭疾,化作流光再度射出,箭穿天靈而過,又將一名頭領直接釘死在地上!

又一層大陣高破,這一下,所有人都開始驚惶起來,他們見到相周流被殺,從寨墻上墜落,此時一個分神又有一位頭領被射死!

音響三下,箭化風雷,於這一瞬,鮮血飚射,一人倒旋著飛出,頭顱被扭,卻是又被一箭射穿了腦袋!

這聲音如同幽冥海中那位天尊催命的高歌,一瞬間五百馬匪人人自危,陣腳大亂!那道殺氣在每個人的腦袋上瞄過,頓時讓這些雞鳴狗盜之輩渾身炸起寒毛!

嗡的一聲!又是一道箭音撕空,每一個人的心中猛地一顫,再擡頭時,毫不意外,這一次果真又有一位大頭領命喪當場,那腦袋如同西瓜一般被砸碎,白的紅的潑了一地!

“天啊!”

“不準退!誰退格殺勿論!”

“死了!死……”

“頭領,頭領被殺了!”

五花寨中的仙道大陣還未曾起,這些馬匪便已經失了主心骨,開始變成散兵遊勇,大陣卻是要轟隆崩潰,那些馬匪中,膽子小的已然開始脫陣逃命去了!

其實也是因為李辟塵先去殺了那三個弓手,又“斬”了相周流。這魔道散人他自認為穩坐高台,卻不曉得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便是被李辟塵尋到了,哪裏能還有逃命的機會?

“好個牛鼻子!好!且看我破陣!”

葉緣大笑,手中大槍舞動,揚起沙塵,那兩個龍頭被斬,頓時顯出絕大空隙,玄黃大槍震蕩,起推山勢,葉緣雙臂猛地發力,刹那間震塌百人!

人墻倒飛,人仰馬翻!那大陣霎時顯出缺口,弱點出三,便是瞬間告破的下場!

長槍如龍上下翻飛,每次挑起收回,必然帶起一串血花,緊接著來的便是數個大好頭顱!

葉緣此時似乎又回到曾經魔影真身,再不似神道姿態!大槍舞山嶽,擡手撼蒼茫。

那馬匪大旗被砍倒,葉緣一手持槍,一手擎旗,身子連打跟鬥,如神猴入世,揮舞鐵棍掃蕩乾坤;大槍連抖,血染蒼穹,正是天外有神箭落世,陣中有大槍蕩塵!

箭羽槍纓染赤血,天人降魔踏塵埃!

馬匪四散,那些頭領一死,剩下的便是小頭目呼喊也全然不頂用處,而每當有一人高喊死戰不退,天外便有一根神箭射來,於是又有頭顱倒旋,扯著那身軀直接砸倒一片人馬。

再看這種情景,哪裏還有人再敢高聲呼喊?此時心中想的俱都是如何逃遁,再不敢多言半個字。

“馬匪之流,終究是烏合之眾,比不得正統軍隊,便是讓你們僥幸贏了一兩次,也算不得什麽值得吹噓的事情!”

李辟塵從高台上一躍而下,手中大弓沉重,身後背負一十五根渾鐵箭,從箭尖至箭身俱都是純鐵實心,此時插在牛皮囊裏,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與尋常羽箭大不相同。

對相映紅說完,李辟塵又指了指那一十五鐵箭,道:“平素裏多言鐵箭鐵箭,指的乃是下乘的箭頭,誰料到你們這大弓還有配套的寶貝,渾鐵箭,這下倒真的是鐵箭了!”

“八石強弓,取磐雲木所造,但這手法倒是有些瑕疵,並非上乘。”

李辟塵當然有資格這麽說,畢竟天下百兵出鎮嶽,凡是有些名頭的兵刃俱是起自太華山中,那鑄造神兵仙器的本事是天下一等一,這勁角弓雖然是易水寒賜下,但並非鎮嶽宮所煉,更非是仙法所鍛,若是強行論品級,也不過是中品的削鐵,且鑄造手法還多有瑕疵,雖是木屬不是金鐵,但在李辟塵看來都是一樣不成。可似這般兵刃,在凡人中卻已然是了不得的東西了。

“只可惜了那異獸截角的脊梁大筋,似這等靈物,放在這勁角弓上卻是白瞎了,若是讓我看見鑄弓的家夥,定然要打他三拳,以怪他學藝不精之罪。這般東西,不過尋常兵刃,只能是好弓,但絕稱不得寶弓二字,那鑄弓的當真是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