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誰要光明磊落?(第2/2頁)

別人談感情費心,和江熠談感情似乎有點費命啊。

唯獨梁冷仿佛覺得自己有九條命似的,他盯著季禎握著江熠的手,眸色深邃了許多,“阿禎,松手。”

季禎和江熠因為他打岔,一起都看向了梁冷。

梁冷臉上的淺笑不及眼底,似乎意有所指地開口說;“江少主已經隨江莊主搬離,不知此時過來為了什麽事?”

江莊主三個字格外被梁冷落了重音,在季禎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梁冷視線裏的江熠果然皺了皺眉頭,執劍的指尖緊緊握住劍柄,似乎在和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抗衡。

江熠沒去看梁冷,只叫了一聲季禎的名字:“季三。”

“啊?”季禎此時精神緊張,沒怠慢江熠,“什麽?”

江熠從自己的劍柄上取下一只鈴鐺模樣的東西,遞給了季禎:“這個你收好,若有邪祟會有提醒。”

他的聲音聽上去冷靜而平淡,應當是與平常沒有什麽差別的,可季禎卻覺得說出這樣平靜的話似乎已經耗盡了江熠的力氣。

季禎擡手接過那鈴鐺,還不等他說什麽,江熠便已經抽出自己被季禎虛握住的手,轉身往外走去。

屋外的侍衛見到江熠,紛紛握緊了手上的劍,目視著江熠走出院子才慢慢放松下來。

季禎看著自己掌心的鈴鐺,知道了江熠的來意,卻又更加迷惑。

他以為白天時候自己鬧出那樣的幺蛾子,讓江熠和江恪丟了臉面,江熠此時過來恐怕是責難自己的,卻沒想到江熠是為了將這個小鈴鐺交給他。

這個小鈴鐺季禎有印象,一直以來都掛在江熠的劍柄上的。他拿起來輕輕晃了晃,沒聽見小鈴鐺有聲音,季禎把小鈴鐺反過來才發現鈴鐺裏頭沒有發聲的部位,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真的會在邪祟靠近時有什麽提醒。

季禎想不通江熠怎麽把這個東西送給自己,難道他故意當著梁冷的面把自己貼身的東西取下來是為了讓梁冷也吃醋?

倘若從這個角度想,那自己不就成了梁冷和江熠愛情之中的一計調味品?

“怎麽了,喜歡這東西啊?”梁冷出聲打斷了季禎的思緒。

季禎轉頭看向梁冷,他正推開小丫鬟想要包紮他傷口的手,“走開。”

那傷口不算很深,但多少還是包紮起來得好。包紮傷口事小,梁冷平時不管心裏想的是什麽,但無論語言還是動作都不會表現得漠然。他大概是季禎見過的最能掩藏自己情緒,最能忍的人了。

此時卻好像也外露了自己的不悅。

季禎一把將自己的手掌收攏,將那小鈴鐺給緊緊握住,“你管我喜歡不喜歡,你受傷也是活該。”

他昂起下巴幸災樂禍說:“讓你為了捉弄我胡說八道,沒想到江熠醋勁兒這麽大吧,我看以後有你受的。”

季禎這樣說卻讓梁冷本來有些微涼的目光中多了些疑惑,結合季禎前面說的那些話,以及篤定自己要和江熠締結婚約的事情,梁冷漸漸明白季禎想的是什麽:“你覺得江熠喜歡的是我?”

季禎自己說歸自己說,聽見梁冷如此出言還是有些敏感地炸毛道:“別得意了你!”

梁冷不知季禎怎麽會有這樣的誤會,他問季禎:“是江熠告訴你的?”

“還用他告訴我麽,他就是這麽表現的,”季禎碎碎念著抱怨,既然都和梁冷把話說開了,許多情緒就無需掩飾,“又說什麽不喜歡我的話,還裝得像是我不知道為什麽一樣。”

他說著擡眸又瞪著梁冷說:“你得了吧,都到這時候了就別當我不知道了,莫說些捉弄人的話。”

季禎覺得江熠不喜歡他。

梁冷幾乎感覺有一絲可笑,又為季禎有這樣的誤解而感到一絲愉悅。

他當然不會告訴季禎這是誤會,既然江熠選擇告訴季禎假話,這結果又有利於自己,他何需為了江熠的退卻而有任何在意?

梁冷巴不得江熠退卻,樂得他和季禎有誤會,更不介意加深兩人之間的誤會。他清楚知道江熠身上背著的是仙門的束縛,是對雲頂峰的責任,他無法放縱自己的私情。

江熠身上有束縛,有身不由己。梁冷與江熠不同,他覺得此時喜歡便此時把握,至於獲取的手段是否光明磊落,是否道德,那與他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

梁冷輕輕勾起嘴角:“江熠怎麽會喜歡你?你和他注定不是一路人,光是你習慣的生活,在他眼裏恐怕都是錯的吧。”

他的視線中,季禎的臉一下垮了。

梁冷的手按住季禎的肩膀,輕輕如同引誘:“阿禎,我們才是俗世中的人,你喜歡什麽我都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