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你母親和季禎一樣!(第2/3頁)

“怎麽他就寵愛我了?”季禎又坐直了,“他都不喜歡我,他還寵愛我,胡說八道。”

夢大順奇道:“他不喜歡你他怎麽會把這個鈴鐺給你。”

“這鈴鐺又怎麽了?”

夢大順說:“這鈴鐺是靈物,是和江重光有感應的,若它感覺到異樣的魔氣,江重光也會有所感知,他把這個給你不就是怕你有意外嗎?況且這樣的靈器得要長久帶在身邊才會有強烈的感應,是再貼身不過的東西了,通常是用來當做定情信物的。”

夢魘這樣一說,季禎有些正色起來,只是嘴上依舊不算完全認了,“通常而已,在江重光這裏才不一樣。”

江重光都說了不喜歡自己,而江重光那一板一眼的模樣,也許給自己這個東西不過是怕自己在邊城出事。

“是嗎?”夢大順還要再說。

季禎一口打斷它:“你懂個屁!”說著粗魯地將夢大順塞回盒子中,“睡覺去吧。”

陳府之中有一半的地方還亮著燈。

江熠的手上原本提著一只燈籠,紅色的燈籠裏面的燭火隨著他往前走的動作而燭光晃動。他的步子徐徐穿過或明或暗的道路,偶爾遇見一兩個人,大多時候都只有江熠一人與黑暗對撞在一起。

江熠余光中的燈影一閃,身旁忽而多了幾盞燈籠的光影晃動,又傳來低低的歌聲。

歌聲從黑暗中不知哪個角度傳入江熠的耳朵裏,如同低喃與夢囈,是一個輕靈的女聲。只是再輕靈的女聲在前後無人又黑暗一團的地方傳來,那就沒有半點輕靈可言,剩下的只有詭異與古怪。

江熠的腳步停住,他回頭看去,來路少了光影照亮,已經重新陷入黑暗中,前路他還沒有探明。江熠就好像被深陷在黑暗裏,僅有的一盞燈籠無法照亮前路與後路,將他擱置在了這裏。

一陣微風卷來,穩穩卷入了燈籠裏的燭火中,那燭火猛烈一晃,在江熠的面前熄滅了。

周圍啥時間連這僅剩下的一點點光明都消失了。

那吟唱的女聲也跟著響了不少,從遙遙傳入江熠耳中變成了幾乎響在他的耳邊。

他這時候聽清了那聲音在唱什麽,被低低吟唱出來的是一首哄孩子的安眠曲,原本也許語調溫柔,只是此時被不知名的力量拉長扭曲了,透著些微沙啞與不甘,仿佛被壓制久了終於能重新彰顯存在後的歇斯底裏。

江熠握著燈籠的手收緊了幾分,周圍沒有絲毫魔氣的波動,他心間卻有血氣陣陣翻湧。

這是心魔在作祟。

江熠握著熄滅了的燈籠,重新邁開腳步往前走,無論是身後還是身前的黑暗都沒能阻擋他的步伐。但他同時也沒有去點燈籠,仿佛已經認了在黑暗中行完全程的宿命。

直到他擡起頭看見不遠處院子前面的暗紅色燈光。

只是那樣的紅光似乎帶著血氣,並不比黑暗要好,甚至就像點綴在黑暗中的另外一種血腥,帶給江熠的是雪上加霜,火上澆油之感。

那女聲的低低吟唱到此忽然停了,江熠反而有片刻的不習慣,就好像這種吟唱他曾經聽過無數遍,已經在他的記憶深處根植一般。

江熠擡起頭,聽見了另外的人聲。

各個門派的修士不少如今都聚集在這裏,江熠回到此時自己住的院子,在院門口撞見好幾個別家修士,正從裏面由江蘅陪著往外走。

他們見著江熠,立刻停下腳步和江熠行禮。

江熠的深思還有一瞬間沒有緩過來,因此動作上遲緩了些,回禮的動作隔了好一會兒才做出來。

江蘅有些奇怪地看著他,不過還是先把修士們送了出去。

江熠獨自進入院中,本來想要直接回到自己房裏,曙音跑過來叫他:“師兄,師父方才找你沒找著,說讓你回來就立刻過去見他呢。”

江熠沒推開自己的房門,擡手把燈籠遞給曙音,“我知道了。”

江恪正在打坐,聽見江熠進屋喚自己師父,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讓江熠站了一會兒,然後才睜開眼冷冷看著江熠問:“你去了哪裏?”

江熠如實相告:“去了季三那裏。”

經過白天的事情,江恪對季禎的印象極壞,聽見江熠說去了季禎那裏,幾乎是立刻陰沉下了臉來。

“你去那裏做什麽?”

江熠不答反問,問得與此時情景幾乎風馬牛不相及,“師父,你還記得我母親嗎,她是什麽樣的人?”

這個問題在父子兩人之間塵封了十多年,江熠以前不敢問也不敢疑,此時問的卻堅定極了。他的目光與江恪撞在一起,少了平時的順從與尊重,兩人都沒有退卻的意思。

“你母親,”江恪臉色不改,說起江熠生母的時候沒有半點憐惜,冷冰冰甚至不如陌生人,“我早就告訴過你她是什麽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