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第3/3頁)

大家同意這個意見。安排停當,時間也差不多了。吳秘書長等火速出去了,省裏部門的同志陸續到來。

匯報會的氣氛很好。省裏同志說,西州地區這幾年發展很快,他們十分滿意,一致表示將一如既往予以支持。

中午設便宴招待。張兆林同陸專員舉著酒杯到各席巡回敬酒,孟維周緊隨其後打招呼。但張兆林只沾沾嘴唇,表示表示。省裏同志笑著,表示有意見了,說:“你張書記的酒量誰不知道?今天怎麽這個表現?”陸專員忙解釋說:“張書記這幾天狀況欠佳,饒了他吧,我奉陪各位一口幹。”

陸專員一桌一桌解釋著,基本可以過關。可是工商銀行的胡行長不依,他仍記著當年一箭之仇,硬是不肯放過,就由孟維周代喝了。宴畢,歡然而散。

客人全部送走後,吳秘書長才趕了回來,精疲力竭的樣子。吳秘書長說:“人總算送走了,但工作太難做了。”

張兆林說:“辛苦了,辛苦了。先吃飯,休息一下。下午我同陸專員出去活動,你就不去了,掛個電話回去,把我們上午研究的意見同在家的幾位領導銜接一下,要馬上落實。”

第二天一早,張書記同陸專員匆匆踏上歸程。平時跑長途,張兆林喜歡聽聽音樂。可是這次,馬傑照例開了音樂,張兆林沉著嗓子說:“關了吧。”

張書記是個講感情的人,對柳韻一定心懷負疚,或者有更復雜的心情吧。孟維周在柳韻的追悼會上隱隱感覺到些什麽。致悼詞的是陸專員,張書記只做了不到三分鐘的簡短發言。短短幾句話,用詞樸素,字字真切,感人至深。像這樣的追悼會,孟維周跟隨張兆林參加過多次。他見張兆林往往只是禮節性的肅穆,不會大悲過慟。也不是什麽冷漠或虛偽,人之常情罷了。倒是通常說的因為誰的逝世哀痛至深,要化悲痛為力量,完全是客套話了。可是這一次不同,孟維周看出張書記真的很悲痛。張書記後來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太暢快,孟維周卻是勸慰不得的,只做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