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與宋行長還是同路(第5/6頁)

劉梅還是感到頭暈,她坐著,基本上沒說話,也沒吃菜。中間,肖問梅問:“是不是太難受了?不行,先回去吧?”

她搖搖頭,道:“沒事。等等就好了。”

酒還在喝。宋洋是越戰越勇,不知放了多少個雷子。範任安也有些醉意了。肖問梅半倚在範任安身上,宋洋讓服務員倒了酒,又將範任安和肖問梅的杯子倒滿了,站起來,說:“我這回來敬你們兩位。當年沒成,現在成了,也好!晚開的花,晚開的花啊!”

“說什麽呢?”範任安也站起來,說:“可別亂說。當年沒事,現在是仍然沒事。是吧,問梅?”

“沒事,沒事!”肖問梅眯著眼,那眼神卻否定了她的語言。

宋洋用手拍了拍胸脯,笑道:“開花總比不開花好!你們比我都好啊!我啊……”他說完,竟一個人將酒喝了。

範任安伸手想擋,宋洋的酒杯已經空了。範任安說:“宋洋,又沖動了?是吧?你怎麽了?你可是我們同學的驕傲!宋大行長!”

“驕傲?去他的驕傲。”宋洋又倒了杯酒,劉先把酒給攔了下,說:“宋行長,同學相聚,酒能見情。可也不能太……任安書記,你說呢?”

“不能再喝了。宋洋看來是……有點高啊。”

“我不高。真的不高。”宋洋這話有酒氣,但卻聽得出來,確實沒有高到說胡話的地步。宋洋端著杯子,酒在燈光的照映下,發出一圈圈金黃的光芒。他笑著道:“看著這光芒,美吧?可是,美之後,往往是破碎。”

劉梅也被這話說得一驚。“美之後,往往是破碎”,宋洋為什麽這麽說?難道鮮花簇擁的背後,還有著更加痛苦的秘密?

範任安道:“宋洋當時在學校就是哲學家,這不,說出的話也是哲理。又是詩!酒,不喝了,咱們喝茶!劉主任,你先安排一下。”

宋洋放下杯子,說:“酒高了,胡說了。喝茶去!”

劉梅邊起身邊想,這宋洋行長的舉動,正好說明了一些領導的手腕:收放自如。放的時候,性情畢現;收的時候,內斂沉穩。剛才這男人說,美之後,往往是破碎,是什麽意思?是指他的生活嗎?還是他的情感?

喝茶的時候,劉先和令狐平沒有參加。兩個人出門去逛街了。兩天來,範任安不出門,他們也得陪著。這會兒,範任安得陪著宋洋了,他們就樂得清閑,趕緊抓住機會,跟劉梅悄悄說了聲,就走了。劉梅卻不能走,雖然範任安剛才說要她早一點回去,可是她知道,這邊如果有事,還得她來處理。駐京辦主任就是這差事,服務到底,陪同到底。她點了三杯龍井,自己點了一杯鐵觀音。鐵觀音性暖,也不糟胃。她的胃裏可是空的,那一桌飯,她除了喝了一杯酒,吃了點小菜外,幾乎沒再進食。她自己也納悶,到底是怎麽了?以前在學校時,她曾經有過一段時間,老是心慌。後來也就自個兒好了。難道這又是……

喝茶的時候,範任安和宋洋就說到仁義的縣城建設,說現在全國就是片大工地,對於新縣城的建設,是個難得的機遇。不過,資金卻是短缺。宋行長是總行的副行長,給仁義支援兩三個億不是太大的問題吧?

聽任安學兄這麽一說,我好像是做錢批發生意的一樣。哈哈!宋洋說錢並不是沒有。開行就是有錢,可是得有項目,有理由。這樣吧,你們做一個城市建設的項目過來,馬上過完年,國家要支持一批重點城鎮建設,打造旅居城鎮。我看這個可行!只要擠進了籠子,資金不是問題。給仁義,還是給其他地方,都是給。既然任安在仁義,我能不給?

肖問梅沒有參與男人們的議題,而是跟劉梅坐在一塊,問劉梅可好些了。劉梅說喝了點鐵觀音,暖和些了。肖問梅便悄悄問:“這宋洋人怎樣?”

劉梅輕輕一笑,沒說話。

肖問梅道:“他剛才說美好破碎了,知道什麽意思嗎?就是他那妻子,原來是個副省長的女兒。人卻……聽說在北京,跟一個外國人好上了。真是醜人多作怪。看起來像根木柴棒似的,一點女人味也沒有,怎麽還被外國人看上了?而且,宋洋再不怎麽帥氣,與她比,也是夠得多了。唉!男人哪,別看他們在官場上風風雲雲的,可是真到了這份上,也是牙齒碎了往肚子裏吞,苦著呢。”

“啊!原來……我就感到這人心裏不怎麽舒坦。那就離了吧?”

“怎麽可能說離就離。那女人根本不同意。”

“那現在?”

“一直拖著。兩個人早已分居了。不過,這樣的感情太多了,何止宋洋一個。就是……”肖問梅低下頭,不再說了。

劉梅道:“所以我現在心裏都有些絕望了,女人或者根本就不結婚才好。愛情從來就是野草,絕不會只長一季的。這一季給了他,下一季再長出來,給誰呢?誰又能讓它不長?只不過有的人,在它剛剛萌芽的時候,就生生地給拔了。而有的人,則任它生長。結果就……草本沒有錯,人也沒有錯。那誰錯了?命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