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宗書記找了中紀委的人(第2/5頁)

洗著腳,唐天明有點昏昏欲睡了。王天達卻興奮,說這次回來,得在老家那個村建所學校。人到中年,也得為家鄉做點事了。不過,“我想通了,那學校的名字還用原來的村小學的名字。有些人出了二三十萬建了學校,就把自己的名字也用上了。這有什麽好?錢還不是人家給你掙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名利到頭,都是一場空哪!”

唐天明笑道:“王總也突然虛無主義了?難得,難得!”

王天達說:“我這只是虛無,不像唐主任,是豁達!”

洗腳出來,王天達送唐天明回家,到家門口時,塞了個信封給他。唐天明推辭了下,王天達說:“本來年前我就準備了的。唐主任,你要是再讓,就不夠朋友了。我這人,可不是看著你是唐主任的。當官的,我見得多了。我是看著兄弟的關系才……”

唐天明說了聲謝謝,進門了。

屋內,妻子王紅還在床頭坐著,電視也沒開,見唐天明回來,王紅也沒說話。唐天明問:“怎麽了?不舒服?”

王紅沒回答。

唐天明又問,王紅站起來道:“唐天明,你坐下。”

唐天明呆了下,他隨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王紅性子比較柔和,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如此沉著臉的,而且語氣裏也包含著壓抑與憤怒。他坐下來,問:“怎麽了?是不是因為回來太晚了。那是王天達堅持要去洗腳。還有這個……”他將信封放在床邊上,王紅看都沒看,而是問道:“唐天明,你是不是覺得我長得難看、不年輕了?”

“這是……怎麽啦?說這話。”

“怎麽啦?還要我說嗎?年輕時,你跟那個……我就不說了。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可現在,你都50多歲了,還……你說說,我怎麽能夠容忍?”

“到底是什麽啊?你怎麽……”

“什麽?我想聽聽你說呢。唐天明,你跟方小丫到底是怎麽回事?”

“方小丫?”唐天明忽然一笑,接著心一冷,道:“是這事?我跟方小丫怎麽回事,你比我清楚。你是不是在外面聽到什麽了?”

王紅流著淚,聲音哽咽著,“是聽到了,他們說你們在北京……”

“簡直是無中生有,太不像話了。是誰說的?我拉他來當面對質。”唐天明說著,用手扶著王紅的肩膀:“年輕時候我糊塗,後來我一直因此歉疚。這些年,我壓根兒都沒有在這事情上動過腦筋。方小丫還是孩子,而且,我是誠心地想讓她和我們成為一家人的,我還一直在做唐凱的工作。你不也同意,要收她做女兒嗎?你想想,我怎麽會……這簡直是太荒唐了。誰說的這話,這明明是……唉!”

“我也覺得不可能。可是她們說,這是冷……對外說的。”

“冷……我就知道是他。”唐天明接著就將駐京辦的有些事情簡單地跟王紅說了說,他也沒想到,冷振武回湖東後會造這麽一個“謠言”。冷振武這人是有點不太光明,但也不至於這樣,想來,還是與年前那次談話有關。冷振武也許感覺到了唐天明正在往外一點點地推他,包括向縣委建議設立駐京流動黨員工作辦公室,讓冷振武去當副主任;還有紀念品的事,京匯集團的事。冷振武這一招,應該是先反擊,再抑止。他想通過這看起來不起眼的男女關系,將唐天明打垮,然後再謀求他想得到的利益。冷振武十分清楚,唐天明這人在駐京辦待了7年,該做的事做了,該花的錢花了,但都做得合縣領導的拍,花得讓領導放心。唯一能說出個一二三,而且別人也無法解釋的,就是女人。一個駐京辦正當年的主任,在北京的滾滾紅塵中,能沒有女人?如果說沒有,就只能說他隱藏得深。有,才是正常的。那麽,是誰呢?方小丫最為適合。因為感恩而以身相報,在古代可能是佳話;但在當下,也可能就是毀滅性的災難。

王紅聽完,望著唐天明,好長時間才說:“你說的都是真的?”

唐天明一笑,“能不是真的?有必要嗎?”

第二天中午,縣裏招待回湖東的在外成功人士,唐天明自然也在列。他不是作為在外成功人士,而是作為在外成功人士背後的聯絡人士出現的。說是成功人士,唐天明就一直覺得有些奇怪。什麽叫成功人士呢?當大官了?搞大錢了?創出大產業了?或者寫出獲得茅盾文學獎的小說了?甚至成為了舞台上的名角?成功的標準,在每個時代都是不同的。但在不同的後面,都寫著兩個字:“名”和“利”。要麽是名上成功了,要麽是利上成功了。名利雙收者,則是最大的成功!

吃自助餐,輕松,自在。唐天明沒有喝酒,而是喝了點果汁。一來心情不好,二來,最近酒也是喝得太多了,胃裏有些不舒服。冷振武也參加了宴會,見到唐天明,冷振武有些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問:“老唐,怎麽一點酒也不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