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裙帶飄舞 三個女人一台戲(第4/7頁)

馬礪峰哭喪著臉說:“黃局,我兒子的手機現在已經打不通了,我撥了幾百次,都是無人接聽。把他的好朋友問遍了,都說已經好幾天沒見著他了。”

聽了馬礪峰的話,黃正理感到腳下一輕,好像脖子上有個繩套,把自己吊了起來。他有一種預感,馬磊被捕了,沒想到省公安廳的行動這麽快,快得要人的命。

李翠平緊張地拍拍胸脯說:“媽呀,難怪昨夜我老是感覺有個黑影在外面敲我的窗子,原來是何思雨的鬼魂來了。”

黃正理擺擺手說:“李總,沒工夫說這些閑話了,我們還是想想法子做點挽救工作吧,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啊!”

李翠平說:“只有向柏書記報告了,這麽大的事,再也不能隱瞞了,當然,我們也不能完全說出實情。領導路子廣,活動能力強,看看他能不能想到什麽辦法,我現在就和他聯系一下。”

打通手機,柏安民正在市委會議室開會。李翠平說:“我和黃局長去他的辦公室等吧,馬主任你先回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遲早要來,怕也沒用,趕緊先回去做點安排。”

好不容易等到會議結束,李翠平和黃正理見到柏安民後,說上次衛前批示的那份材料已引起了省公安廳的重視,可能要重新審理何思雨的案子,能否請領導出個面,化解一下。

聽了李翠平和黃正理的匯報,柏安民也覺得非常意外,不是說心源性猝死麽,遺體也解剖了,鐵證如山啊,怎麽還要再審?但是,憑借多年的政治經驗,他有一種預感,手下這幾個人可能向自己隱瞞了什麽。不然的話,省公安廳吃飽了撐的,多少案子辦不過來,沒事找事,要重審一樁舊案?但是,他也不能置之不管,李翠平是自己的紅顏,馬礪峰和黃正理都是自己忠實的手下,平時也沒少孝敬自己,要是這幾個人東窗事發被關了進去,一旦扛不住,失去理智,來個知無不言、言不無盡,會給自己惹來許多麻煩,這都是完全可能的事。

想到這裏,柏安民說:“你們也不用著急,只要沒做虧心事,省廳再怎麽審也不用怕,市委會為你們撐腰的。但是,我也警告你們,要是你們刻意隱瞞了什麽,不要說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們。這樣吧,我讓非語副書記去趟省城,他比我熟悉的人還要多,先看看情況再說。”

李翠平和黃正理聽了柏安民的話,又驚又喜。喜的是柏安民這麽爽快就答應幫忙,怕的是柏安民的警告正是他們所擔心的。

李非語在接到柏安民安排去省城的任務後,當天下午,他先是來到花都,找李翠平進一步了解情況。臨出發的時候,李翠平不顧李非語的阻止,硬是將一只裝滿現金的皮包塞進了他的車子裏,說到公安廳攻關會用得著。

當天晚上,李翠平好幾次從睡夢中驚醒,感覺那個黑影又來敲自己的窗子,她在緊張的煎熬中又度過了一夜。

第二天下午,在李翠平焦急的盼望中,李非語的車子緩緩開進了花都。可是,李翠平發現,李非語並沒有從車上下來,司機小魯拎著她昨天塞進李非語車子裏的那只皮包,徑直走進了她的辦公室,說是李書記讓他送來的。

李翠平打開包一看,現金一分未動。她預感不妙,立即撥通了李非語的電話。在電話中,李非語只說了一句話:“馬磊把什麽都交代了。”然後就掛斷了。

李翠平呆呆地癱在老板椅上,電話中嘟嘟的忙音,像是一枚定時炸彈正在倒計時,而引爆這枚炸彈的,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現在,她比任何時候都感到束手無策,只能靜靜地等待著報應降臨。

李翠平記不清是在哪裏看到過這樣一句話,說女人有了錢,有了姿色,也就有了悲劇。事實真是如此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錢也罷,姿色也罷,和悲劇本身都沒有什麽直接的聯系,悲劇都是人制造的,是人的無止境的欲望制造了悲劇。

晚上,李翠平接到了柏安民的電話。柏安民安慰她說:“這是一件刑事案件,公安部門會嚴格區分責任的,你的情況不太嚴重,要坦白交待你自己的問題,爭取寬大處理,重新做人。做人是一輩子的事情,你的歲月還長,以後能關照的地方我還會盡量關照你的。”

李翠平只是哭,哭得傷心欲絕。她明白,柏安民這是在提醒她,要交待自己的問題,不要牽涉太多,這樣若幹年出來後大家都好做人。她想柏安民肯定也會同樣提醒黃正理和馬礪峰的。她想在電話中罵他幾句,男人,都是自私的東西,關鍵時刻想的還是自己,可是事情弄成這樣,能怪他嗎?

荊都官場地震了。一天夜裏,市公安局局長黃正理、建委主任馬礪峰和花都大酒店總經理李翠平三位在荊都叱咤風雲的人物,幾乎在同一時間分別被押上了警車。他們是被省公安廳直接帶走的。就在他們被警方帶走的第二天,市委召開常委會議,決定免去黃正理的公安局長職務和馬礪峰的建委主任職務,免除手續報市人大常委會按程序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