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僅有權術 豈能安坐釣魚台(第2/6頁)

李非語病了,他是被姜菲菲氣病的,這病因還不能對外人說。他堅持不上醫院,葉映寒沒辦法,只好將醫生請進家裏,吊了幾天水。葉映寒也請了幾天假,專心在家裏服侍李非語。看著葉映寒跑前跑後,李非語又想起姜菲菲的事,人家不過是陪了領導幾個晚上,就得到了兩把鑰匙。那是兩把普通的鑰匙嗎?少說也要值兩三百萬。這聽上去就像一個神話,怎麽也讓人無法相信。再看看葉映寒,除了年齡比姜菲菲大幾歲,哪一點比她差?可她從李非語身上得到了什麽呢?人家把你當親人般地照顧著,從來就沒有開口索求過什麽,這樣的女人,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女人和女人的差別是很大的,葉映寒是過日子的女人,而姜菲菲呢,身上的每一個細胞裏都隱藏著欲望。總有一天,這欲望會爆炸的。

桃花汛來了,連日暴雨,江河水位暴漲。荊都既多山也多水,山上要防山洪泥石流,河道水庫要防決堤潰壩,防汛工作任務很重。防汛工作涉及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責任重大,是一項重要的政治任務。面對突然而至的汛情,一天清晨,還未到上班時間,柏安民、孟揚帆、李非語等荊都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先後來到設在市水利局的市防汛指揮部,召開緊急會議。盡管防汛工作會議在汛前也開過,但那是例行公事。現在暴雨連天,汛情緊急,各位領導行色匆匆,神情嚴肅,會上氣氛也有些劍拔弩張。

會上決定立即啟動防汛工作Ⅲ級響應。從會後起,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按照汛前確定的工作分工,立即奔赴各自分管的防汛區域,加強領導,認真做好各種防範,確保安全度汛。

會議很快就結束了。柏安民像是想起了什麽,對李非語說:“非語同志,會後你留下來,我們一道去新區那邊看看。”

也許柏安民預感到了什麽,他是擔心南山新區那條新開挖的河道嗎?南山公園是他親自負責的書記工程,那條河道是南山公園中的核心景觀,上級滿意,市民叫好,怎麽老天偏偏和他過不去,連日瓢潑的大雨,河堤的防洪性能如何,柏安民的心裏沒有底。所以,會議一結束,他就叫上李非語,陪他一道過去看看。

車子馳入新區,由於雨勢過大,街道上積水較深,行人卷起褲腳行走,水深及膝,出租車都停運了,只有公共汽車還在積水中像甲殼蟲一樣慢慢蠕動。柏安民一行的兩部小車,七轉八繞,好不容易來到市民公園的河堤上,新區管委會常務副主任雷力平和南山公園承建方、桃花源集團總經理胡妍紅早已等在那裏了。

柏安民來到堤上,李非語注意到,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了一個電視台的攝像記者,看來是報道柏安民冒雨視察汛情的,這肯定是秘書長孫志明安排的,他知道柏安民的喜好。河水離堤頂只有約一米的距離,水的流速很快,渾濁的水流夾裹著殘枝落葉,翻著卷兒向下遊沖去。

雨越來越大。柏安民撐著一把雨傘,走在前面。大家的褲腳早已被雨水打濕了,靴子裏也早已進水,走起來發出一聲聲的悶響。

柏安民問胡妍紅說:“上遊的汛情怎麽樣?”

胡妍紅哭喪著臉,雨水把她澆得像一個落湯雞,她說:“山洪來得太兇,山裏暴發了泥石流,電閃雷鳴,地動山搖,嚇得我一晚上沒睡覺。”

柏安民對李非語說:“你看,女人就是膽小,下點雨怕什麽?非語同志,你馬上安排地質人員進山去看看,這麽大的泥石流,我看至少是百年一遇。”

李非語有點想笑,但怎麽也笑不出來。怎麽就憑胡妍紅一句話,就輕易定性為百年一遇了呢?這就是所謂的潛規則吧,把自然災害說大點,程度說重點,就為下一步多做文章留下了余地。一個地方的災情越大,上級領導就會越關注,支持力度也就會更大;還有,戰勝大災也更能表現出一個地方主要領導的執政水平,為下一步的提拔重用埋下了伏筆。雖然受災是壞事,但就有那些深諳官場道道的官員,他們有火中取栗的功夫,能從災情中撈到政績和實惠。這樣,誇大災情也就成了官場潛規則。

胡妍紅繼續報告說:“柏書記,山洪夾裹著泥石流,將我山腳下開發的別墅沖毀和掩埋了十多套。”

“哦,災情比我們預料的要嚴重,人員沒受到什麽傷害吧?財產損失要及時向民政部門報告,下一步安排救災款時市委會適當考慮的。”柏安民說道。

胡妍紅圓形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驚恐,她說:“人員還好,轉移及時,沒受到什麽傷害。這次的山洪暴發太突然,水勢太大,我從來沒有見過,真讓人害怕。目前雨還在繼續下,汛情可能進一步加劇,我非常擔心人工湖堤壩的安全,我已安排搶險人員日夜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