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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傳聞!”關淩轉了話題,問:“國志同志到齡了吧?”

“到了。上個月就到了。”

“省裏來考察了吧?上次聽說來了。”

“搞了兩次民推,不過沒有正式考察。復雜啊!”

“不就是……不過,如果這次調查真的……是復雜啊,可能也影響到安邦校長你呢。如果再遲一步,也許好些。”關淩很關切地看著丁安邦。

丁安邦喝了口茶:“無所謂,服從組織嘛!”

關淩的手機又響了,這回不是王伊達副書記了,而是市委的副秘書長薛平。關淩道:“薛秘書長這麽忙,還……”

“是這樣,聽說省紀委調查組在黨校,帶隊的是江詩奇吧?”薛平問。

“是的。”

“好啊!他在邊上嗎?”

“不在,正在談話。”

“告訴他,就說老同學晚上請他吃飯。在金凱悅,6點,我準時恭候。”薛平這話,容不得半點商量。關淩道:“這就不必了吧?我待會兒征求下江主任意見。”

“還征求什麽意見?他能不聽我的?你帶他過來就是了。就這麽定了。”薛平掛了電話,關淩對丁安邦搖搖頭,“薛平說他和江主任同學,晚上他招待。這恐怕……”

丁安邦沒有接話。

關淩看了看手機,說:“不早了,都4點多了,我過去看看。”

丁安邦“嗯”了聲,又問:“這邊準備了一點土特產,關書記你看?”

“讓司機處理吧。”關淩說著就走了。

丁安邦一個人站在辦公室裏,陽光漸漸地淡了,窗外,高大的水杉樹,仿佛要往天上生長似的,挺拔堅硬。有時候,人真的不如一棵樹。樹在風雨之中,能獨立,無論是多麽寂寞,無論是多麽貧寒,它依然朝著天空的方向成長。而人呢?人總是欲望的俘虜。人總是無法讓自己的內心真正的寧靜下來。欲望叢生,心智便逐漸泯滅。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像樹一樣,坦坦蕩蕩地立於世間?也許每個人的心裏都有陰暗,而我們生活著,真正的快樂,大概就是一點點地驅除陰暗,回到光明。人的一生,就是不斷地往光明裏行走的一生。最後,一切澄明了,那或許正是人生的最高遠也最可愛的境界吧!

然而……

丁安邦回到桌子前,打電話讓湯若琴過來,如此這番地囑咐了一遍。湯若琴便下去了。湯若琴伶俐,只要稍微點一下,她就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丁安邦又回到窗前,不一會兒,就看見湯若琴領著兩個司機,往綜合樓那邊走去。讓司機來辦這事,最放心,既不讓領導直接頂著面子,又能順利地將“土特產品”送掉。司機們也有經驗,領導上車後,他們不說,一般是等送領導到了家門口,才說人家表示了點意思。領導也不好再說什麽了,最多批評兩句:“以後不能再這樣了,要注意!”

以後多的是,先且過了這一回再說。人注意也得等著下回了。“下回復下回,下回何其多”啊!

明天就是五一了,雖然取消了長假,但也還是放假3天。今年沒有安排教職員工們出去,一方面是因為最近事情有點亂,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假期太短了。3天,能玩個什麽地方?縣幹班的學員們倒是聰明,昨天,任曉閔來給丁安邦匯報,說假期縣幹班將組織一次市內考察,初步定了兩個點,一個是仁義,一個是想湖風景管理區。這兩個地方,都有人在縣幹班。仁義是組織部長余威,想湖是管委會常務副主任錢王孫。5月1日到仁義,下午到想湖,晚上就住在想湖上,考察想湖月色。第二天考察想湖風景區管理工作,2日晚上返回。

丁安邦聽了,說:“這事由你們縣幹班定,再跟天浩校長說一下,他負責這個班。”

“周校長也同意了,但還得丁校長同意。另外,我代表第24期縣幹班,邀請丁校長,還有呂校長,也參與我們的活動。與學員同樂,行吧?”任曉閔說話幹脆,但最後“行吧”兩個字,又帶著女孩子的可愛。

“謝謝你們了。還是周校長參加吧。”丁安邦說,“呂校長最近正在做一個課題,也忙。我呢,也還有些事要處理。”

任曉閔說既然這樣,那就不勉強了。

下午5點差10分,關淩副書記領著江詩奇主任一行人,從馬國志常務的辦公室裏出來了。丁安邦說:“晚上就在黨校吃個工作餐吧?”

關淩望著江詩奇,笑道:“晚上就免了,另外有安排。”

江詩奇故意退了一步,對丁安邦道:“一個同學不知怎麽知道了,非得……”

丁安邦點點頭。

江詩奇小聲說:“情況很明朗。丁校長哪,馬校長的火氣不小啊!哈!其實也……都是工作嘛!是吧?”

“這當然。”丁安邦道。

關淩說:“老丁哪,晚上一道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