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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了。還有國志校長在,我得……”丁安邦有些無奈地攥攥手。

“我就知道你。”關淩轉頭對江詩奇道:“這個老丁同志,是個大實在人,我們就不為難他了。”

丁安邦苦笑了一下。大家往樓下走,然後上車。周天浩從綜合樓那邊趕了過來,與調查組一一地握手。呂專卻沒見著,聽說是正在給研究生們上課。

調查組走後,周天浩問丁安邦:“反饋了情況沒有?”

“沒有。”

“唉!煩!”

“晚上食堂安排了,你們都參加吧。”丁安邦說著,便往辦公室走。延開輝正夾著個個包,出廳堂撞了個正著。丁安邦笑著問:“這麽急幹嗎?去趕場子啊?”

“哪是,幾個朋友在一塊窮樂呵。”延開輝長得老實,但骨子裏,在黨校的老師中算是個有算計的。不過這人有原則,就是從不輕易地侵犯別人。除了上班之外,他還在市裏和別人合夥開了家公司,用他的原話就是“用黨校的理論,指導發展市場經濟的實踐”。而且,聽說這兩年,這公司還真的賺了不少。延開輝自己買了房子,還開上了車子,甚至私下裏還有傳聞,延開輝在外面還包了“二奶”。

丁安邦看著延開輝,一個人腰包裏鼓了,臉色也紅潤了。延開輝還真的有了點老板相。早些年,他夾著個包,顯得吊兒郎當。現在,這包夾在他的腋下,竟是那麽地自然和服帖了。真是……

延開輝拉住丁安邦,小聲說:“丁校長,這次你要是當了常務,可得給我也提一下。怎麽走?你指個路子,我來!”

丁安邦被他這話嚇了一跳,趕緊看看四周,好在沒人,便道:“瞎說什麽?沒有的事。至於你自己,那是你的事。有什麽路子?連我也不知道。”

“嘿嘿,丁校長這不……見外了?我當然清楚,競爭很激烈。現在是市場經濟年代,講的就是公平、公開,我也有權利參與競爭,是吧?”

“誰說你沒權利了?”丁安邦說著就轉身走了。

延開輝在背後笑了聲:“條條大道通羅馬。你不說,我還找不著?”

黨校的幹部就是這樣。平時說起當官,個個都有一肚子的批評。可是真到了關鍵時刻,真到了“位子”擺在眼前時,這些平時與官場最近的“老師”們,個個心裏都有了小九九。湯若琴有,延開輝有,保不準還有其他同志也有。當然,想當官也不一定就不高尚。中國是個精英社會,真正的精英在哪裏?在官場。我們的老祖宗就強調“學而優則仕”。為什麽仕?因為中國本來就是“仕本位”的國家,幾千年了,只有仕才能實踐自己改革社會留名青史的理想。黨校的老師們,平時接觸的大都是官。無論是小官還是大官,總歸是官。大到為國為民,小到實現理想,官們總能在最多最優勢的資源與平台上,全方位地展示自己。一個教授,窮其一生,無非是個學者而已。等身之書,也抵不了官員的一句話。政策是官員們制定的,即使征求了學者們的意見,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官員。因為了解,所以向往。因為批判,所以期待。

晚上,在一號包廂,丁安邦、呂專、周天浩,陪著馬國志好好地喝了幾杯。中午的五糧液這會兒派上了用場。馬國志問:“小劉的事,處理好了吧?”

周天浩答道:“處理好了。”

呂專卻插了句:“這樣的幹部,不知怎麽……應該嚴肅處理。”

馬國志沒有做聲,丁安邦心裏卻有些擔憂。表面上,陳然與小劉的事都已經有幾天沒聲音了,看起來也是平息了。可是,他總有種預感,這事兒沒完。

湯若琴聽著校長們談話,瞅準了空,說:“最近黨校這一塊老是出事兒。那個小祁,下午醫院打電話來,說跑了,現在還不知道……?”

“跑了?”周天浩下意識地問。

“跑了。”湯若琴道,“我一下午都打她手機,一直關機。”

馬國志就問到底是怎麽回事,湯若琴簡單地說了。馬國志皺了皺眉頭,看著丁安邦:“這……也太不像話了吧?不是聽說她連男朋友也沒有嗎?這事你得注意點。”

“知道了。我敬你!”丁安邦端著杯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