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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也許是吧。”丁安邦含糊了下。

任曉閔說:“那我進去了。”

丁安邦點點頭,任曉閔剛進去,丁安邦就接到關淩的電話。關淩說:“安邦哪,下午,市委康宏生書記專門聽取了省紀委調查組對黨校問題的匯報。”

“啊,宏生書記?伊達書記……”

“伊達同志本身就是黨校的第一校長,因此回避了。”關淩接著道:“老丁哪,宏生同志定了個調子,堅決查清,嚴肅處理。”

“……”

“另外我聽說,馬國志突然中風了。”

“不會吧?我怎麽不知道?昨天我們還通過電話。不會吧?”丁安邦驚得嘴一直張著,頭上也出汗了。

關淩“唉”了一聲:“是真的。下午4點的事。人現在在醫院裏搶救。我的一個老同學在醫院當副院長,是他剛才告訴我的。這事,估計他們家屬還沒來得及通知黨校。”

“這麽說,是實有其事了。一個人好好的,怎麽就……他腦血管一直很好的,就是頭有點……”

“腿疼腿麻,就是中風的征兆嘛!老丁哪,也許最後,你們那個周天浩,周校長現在……還好吧?”

“還好。正跟我一塊呢。”

“這個人,還年輕哪。只可惜……唉!吳老書記應該……算了,你在吃飯吧,不說了。”關淩收了話頭,又叮囑道:“老丁哪,這事完全是絕密狀態,千萬不能有任何口風出去。另外,馬國志那事,你再證實一下,也許是我那同學弄錯了。”

丁安邦握著手機,手有些發顫。康宏生書記提出的八個字“堅決查清,嚴肅處理”,聽起來很原則,但後面的寓意豐富。可現在,丁安邦顧不得這些了。他最為擔心的還是馬國志。他馬上打馬國志的手機,關機。打他家中電話,沒有人接。這讓他的心更懸了。五一放假,按理說馬國志家中應該有人的。何況馬國志腿腳不便,平時也很少出去走動。他攥了攥手,在走廊上來回走了三圈,最後想起了湯若琴。湯若琴和馬國志的女兒是同學。他馬上打湯若琴手機。湯若琴很快接了,丁安邦讓她報一下馬國志校長女兒的聯系電話。湯若琴報了,又問丁校長怎麽突然要這個?丁安邦說有點事,謝謝你啊!

馬國志女兒的手機,一打就通了。丁安邦說我是黨校的丁安邦,馬國志女兒立即就哭了。這一哭,丁安邦知道事情確實壞了,真的如關淩所說,馬國志可能……他便問:“到底是什麽情況?”馬國志的女兒說:“是中風。出血面積較大,正在搶救。”丁安邦說:“也別急。搶救得及時,應該……在市立醫院吧?我等會兒就和周校長趕過去。”

包廂裏,周天浩正和王立在為一杯酒僵持著。周天浩的舌頭有點團了,白皙的臉上現出了酒意。任曉閔站在他邊上,顯然是勸了,而沒有成效。周天浩說:

“這酒,這酒……你先得喝!你的觀點我不同意,所以……你得先喝!”

“我的觀點怎麽了?周校長不同意,我就得喝酒?這不是……”王立也站著。

任曉閔道:“都別喝了,要醉了。有觀點,明天再爭論吧!”

“那……那不行!王局長說……說現在腐敗是……是病毒,已經侵到了……什麽什麽……血液裏。這不是……這不是危言聳聽嗎?這個……這個我要和他辯!”周天浩將杯子端著,酒不斷地往外灑。他並沒有喝,而是用杯子底敲了下桌子。

王立也漲紅著臉:“我一點也不危言聳聽。腐敗並不遙遠,也許我們身邊就……”

周天浩的腦神經仿佛被刺了一下,酒一激靈,盯著王立,問:“你……你說誰……誰呢?你……再說說,再……”

丁安邦進來了,喊道:“天浩,你出來一下,有點急事。”

周天浩回過頭,笑著,哆嗦道:“等……等一會兒,我得跟……王……講清了理。”

“別講了,有急事。王局長,你也別喝了。我馬上得跟周校長出去。”丁安邦示意任曉閔將周天浩拉了過來,莫仁澤酒顯然也多了,坐在那兒,問丁安邦:

“老丁,老同學,出去單獨活動?”

“有急事。”丁安邦來不及多解釋,上前直接拉住周天浩,道:“天浩,出來下,有急事!”

周天浩手裏依然端著杯子,但眼神已經回過來了,望著丁安邦,問:“急事?什……什麽急事?等我把……把這酒喝了。”

丁安邦一把奪過周天浩的杯子,同時對其他人道:“都別喝了!”

大家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丁安邦副校長說有急事,原來不是讓周天浩別喝酒的托辭,而是真的“有急事”。什麽急事能讓一個黨校的副校長急成這樣?在酒桌上都不能再待了,那一定是天大的急事。所有人都把眼睛盯著丁安邦,周天浩也在僵持著。丁安邦只好說了:“馬國志馬校長中風了,正在醫院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