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保姆

初夏的夜晚,北京城籠罩在一層昏黃的燈霧中,各種各樣的霓虹燈交相輝映,紅墻在漫漫藹藹的燈霧中顯得沉靜安詳,沒有人會聯想到幾百年的滄桑,不知這紅墻見證了多少篡權奪位、宮闈密殺之事。

好多天沒有金冉冉的消息了,看來那天說的那件事確實傷害了這女孩的自尊心,丁能通知道,凡事強求不得,或許經過一段時間的考慮,她會想通的。因為道理很簡單,人往高處走難免要做出點犧牲,自己是在盡一個老大哥的職責,與其找一個沒前程的工作,不如先結交可以提供美好前途的貴人,金冉冉出身貧寒,一直想出人頭地,怎麽可能想不明白呢?

丁能通五糧液喝多了,他回到駐京辦倒頭便睡,簡直睡得昏天黑地,以至於床頭櫃上的電話響了半天他才驚醒,丁能通懵懵懂懂接了電話,卻驚得他一下子醒了。

“哥,做保姆的事我同意了!”金冉冉的聲音冷漠中暗含堅定。

丁能通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半晌才說:“好好好,我安排!”

東州初夏的夜晚並不寧靜,黑水河畔一座高級別墅內還亮著昏黃的燈,陳富忠在臥室裏斜身靠著床頭,嘴裏叼著一支煙盡情地吸著。林娟娟衣著零亂,披頭散發地坐在沙發上嚶嚶地哭泣。

陳富忠不耐煩地說:“好了,你別哭了,有什麽好哭的,女人一輩子早晚都得有這麽一回。”

“要不是為了我爸的病,我才不會到你家來呢,我本來應該在醫院工作的。再說,我是來當保姆的,不是來當情婦的。”

“娟娟,”陳富忠輕蔑地說,“保姆也好,情婦也罷,你成了我陳富忠的人,我就不會虧待你。你要知道,沒有大筆的錢,你爸的命是保不住的,你總不希望他辛辛苦苦供你上大學,你還沒報答,他就死掉吧,只要你安心跟著我,說不定我給你爸換個腎,他的老命就保住了。”

娟娟漸漸地停止了哭泣。陳富忠伸手去拉她細嫩的手,娟娟掙了掙,也沒掙脫,陳富忠像是摸著一件寶物。

“娟娟,”陳富忠溫聲地說:“你不知道,我陳富忠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最懂得珍惜,想當年,我十四歲,從安徽要飯到東州,吃了多少苦,當時我可是東州的乞丐頭兒,海志強就是我從亂刀下救出來的,我胳膊上的幾條刀疤就是為了他留下的。打天下,拼事業,這個世界,連拔一根草,也要憑實力。”

陳富忠的話讓林娟娟震動了,她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肉乎乎粗鄙的男人竟有一番不同凡響的經歷,她慢慢地擡起頭凝視著陳富忠,眼神裏有驚訝、有懷疑,也有些認可。

“好了,別委屈了,穿好衣服,我請你吃夜宵好嗎?”陳富忠摸著林娟娟的秀發說。

林娟娟收起復雜的目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