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犧牲(第2/3頁)

“賈市長,我和老何是半斤對八兩,林大可是一斤,我們甘拜下風。”張鐵男謙虛地說。

丁能通聽了心裏好笑,心想,“明明林大可不是對手,為了順著賈朝軒,這哥倆連喝酒都不敢嗆賈朝軒的岔,官場詭譎得懦弱,都是烏紗帽鬧的。”

眾人推杯換盞喝了一氣,何振東和張鐵男哪肯放過這麽好的溜須拍馬的機會。

“賈市長,我們就佩服你沒架子,同我們感情上沒距離,特別平易近人。”何振東恭維地說。

“是啊,是啊,賈市長為人實在,直爽,不來假動作,我們當下級的實在是服您。”張鐵男附和著說。

“拿什麽架子?”賈朝軒得意地說,“當領導的貴就貴在以誠待人,上下級只是個分工,組織上若是現在宣布你們哪位來當市委書記,我賈朝軒馬上聽你們的。”

“不敢,不敢!”何振東和張鐵男連忙擺手說。

丁能通心中好笑,心想,“官場上什麽時候拿架子是最有學問的,會當官的人都會拿官架子,平易近人也是官架子的一種,而且是上級領導的專利,因為上級領導與下級同桌吃飯,那叫貼近群眾,平易近人;下級要敢與上級領導同桌吃飯,那叫不懂規矩,大不敬。所以,沒有官架子往往是最大的官架子,是更高級別領導作秀的法寶。”

酒足飯飽後,何振東、張鐵男、丁能通和顧懷遠陪賈朝軒走進了房間。房間面積有三百多平米,裝修豪華之極。

“賈市長,這是我們招待所的總統套,條件有限,您將就一宿吧。”丁能通聽了差點噴出來,心想,“真他媽的能整景兒,招待所也設總統套。”

“條件不錯嘛,我就反對一些領導到了基層講條件,受不了委屈。你們也辛苦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眾人走後,賈朝軒說完打了個嗝,自言自語道:“媽的,茅台真是他媽的好東西,喝這麽多還覺得自己像個人。”

何振東和張鐵男又陪丁能通走進房間,這是一間豪華套,裝修非常講究。

“能通,要不要把懷遠叫過來,咱們打幾圈?讓我們哥倆給你點點炮?”張鐵男翁聲翁氣地問。

“算了吧,小心你們那個王主任給你們寫匿名信,他可是一封匿名信趕走了林大可,沒有他那封匿名信,你們哥倆也不會好端端的來到這窮鄉僻壤遭這份罪。”

“鐵男,真有這事?”何振東吃驚地問。

“老何,別忘了駐京辦是東州的第二行政中心,是市領導的行宮,能通說的話沒錯。”張鐵男認真地說。

“這種人還不攆的遠遠的,留在身邊害自己呀?”何振東厭惡地說。

“你們倆也不用草木皆兵,我一直認為,有人告狀的領導不一定是好領導,但是,沒有人告狀的領導絕對不是好領導。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幹事就得得罪人,你們品一品被告的領導哪個不是想幹事,能幹事,而且能幹成事的?”丁能通一陣忽悠,搞得何振東和張鐵男一陣眩暈。

“果真是秘書長有水平,說話條條是道,深刻!深刻!”何振東和張鐵男恭維道。

“所以小人不除以前,麻將就免了,什麽時候你們倆到北京,我請你們打高爾夫。”

“能通,林大可走了,你這個駐京辦主任還要一如既往地對皇縣駐京辦多多關照啊,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比林大可差吧?”何振東套近乎地說。

“你們放心,只要我丁能通在北京幹一天,皇縣的事,就是我的事。”

這時,一輛奧迪車在夜幕的公路上疾馳。李為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唐秘書坐在後排。兩個人都已沉睡。司機非常疲勞地開著車,也許是想提提神,他拿起放在手閘旁邊的煙盒,抽出一支煙,正在點上火之際,對面一輛大卡車呼嘯而過,大燈如閃電一般刺了過來,司機一激靈,往右一打輪,砰地一聲,車撞斷路邊的大樹,翻進了旁邊的深溝裏……

早晨,丁能通正在房間洗漱,手機響了。他趕緊擦幹臉上的水,接電話:“喂,哪位?”

“能通同志,我是王元章。”

“王書記,您好!” 丁能通沒想到一大早市委書記會給自己打電話。

“能通,我知道你陪賈朝軒同志到皇縣抗洪去了,一定很辛苦,我給賈朝軒和顧秘書打電話都沒有開機,你趕緊請朝軒同志聽電話。”

“王書記,您稍等。” 丁能通聽王元章的口氣很嚴肅,又很悲哀,像是出了什麽大事,他不敢怠慢,快速跑向賈朝軒的房間。

賈朝軒一邊接過電話一邊伸著懶腰:“王書記,我是朝軒,讓您久等了。”

賈朝軒剛寒暄完,突然表情變得非常驚愕,像是聽到了什麽驚恐的事情。聽著聽著,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良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