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精英

本周星期五的早上,消失了兩天半的王勃終於出現在了七班。他的“急性腸炎”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早上一到教室,周書,韓琳和徐晶等一些平時耍得好的同學就過來問候。王勃有些不好意思,順手摸了幾張紅卡送給她們。“曾嫂米粉”推出的VIP制度已經在四中的校園傳得人盡皆知,但是因為獲得渠道的不輕松,目前除了寥寥幾個不缺錢的富家子弟,通過廣請同學獲得小票累計到一百張得到了VIP紅卡外,“曾嫂米粉”的VIP卡,對於很多學生來說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物”。王勃一下大方的給了她們一人一張,當即喜不自勝!

班上那些和王勃沒什麽往來的人見了,頓時便有些眼紅。先不說VIP卡本身能夠帶來的實打實的打折優惠,光是少見和稀罕這兩點,就能讓擁有者“與眾不同”,擁有一種超越眾人的優越感。比如,去“曾嫂米粉”點單的時候,其他人給錢,自己卻能夠掏出一張VIP卡,周圍的人看自己的眼光立刻就會不一樣。

周書和韓琳幾個離開後,從周圍其他同學的目光中,王勃意識到剛才送她們VIP卡有些草率了。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一個“不患貧,只患不均”的社會,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送一些人不送另一些人,勢必會讓沒得到卡的人不喜,由此記恨上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想了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從書包內摸出一把紅卡,除開幾個發了卡的,按照班上的人數每人數了一張,全部交給班長吳薇,讓她給班上的所有人一人發一張。

同學一場,能夠於數十億人當中聚在一起,同在一個屋檐下求學,也是一種緣分。就當接一份善緣吧。

王勃的這一善舉,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歡呼,包括平時幾個不太待見他的人,在接了他的卡後,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了很大的變化。王勃順勢站了起來,朝班上的同學拱了拱手,朗聲道:“大家恐怕都曉得了,四中門口的‘曾嫂米粉’就是我家開的。送大家一張卡,小小禮物,不成敬意。最後歡迎大家常到‘曾嫂米粉’來做客哈!”

“要得!”

“沒得問題!”

“殺手,今天中午就切照顧你家的生意。”

“……”

應和聲此起彼伏,讓高二七班一瞬間成了菜市場。

之後,王勃又想到光送同學也不是個事,班主任,幾個科任老師也應該照顧到才是,反正教師節也要來了。但送老師肯定就不能發紅卡了,至少得發綠卡。

對於給老師送禮,王勃沒什麽心理方面的顧慮。前世,從小學到大學,他從未私下給任何一個老師送過任何一份禮物。一個當然是沒錢,送不起;二個也是因為從小學一年級開始,他的成績一直都很冒尖,他不需要靠送禮來獲得老師的喜歡。最後,便是八九十年代,師生之間的關系並不像“一切向錢看”的後世那麽復雜,什麽不送禮就要給你穿小鞋之類的。王勃這輩子遇到的所有老師,除了極個別外,基本上沒遇到那種唯利是圖,缺乏師德的教師。大多數老師,都比較盡職盡責。在王勃眼中,雖然不至於有“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這麽誇張;但是對得起良心,對得起國家發的那份薪水還是談得上的。

當然,這或許跟他從小到大都是優等生不無關系。換成差生的眼裏,同樣的老師,印象怕是大相徑庭也有可能。

單單是因為不求人,不需要從老師那裏獲得任何利益,王勃還沒那麽大的底氣去送禮;讓王勃能夠放下心頭的疙瘩和顧慮,理所當然的去送禮的“理論基礎”源於前世他看到的一篇關於“精英”的文章。這篇文章主要討論的是什麽是精英,如何培養精英。文章的主要內容王勃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其中的幾個例子至今印象深刻。

比如,對於孩子的獎賞與懲罰,普通家庭通常是口頭獎賞,打罵來懲罰;精英家庭卻不屑於此。在小孩去上幼兒園的第一天,直接讓小孩背一公斤硬幣,買一大堆棒棒糖去賄賂班上的小夥伴,讓其一瞬間明白金錢的作用,並對金錢政治有個最原始的印象。

如此一年之後,對金錢的好處妙用了解得差不多了,父母開始給小孩辦一張銀行卡,每月定期存上一筆絕對可觀,超過普通人收入甚多的錢,以此為基礎來制約小孩的行為:聽話,學業完成得好,成績有進步,發獎金;反之,扣錢。而13歲以後,小孩每個月需要向父母提供消費明細和預決算。

而學校教育,普通家庭的做法用一句話來總結就是“當乖娃娃,要聽話”,聽老師的話。對於精英家庭來說學校完全是次要的,只是豐富人生,增長經驗的場所。因而學校針對學生制定的一切條條框框都大可漠視之。當然,漠視不代表一定就要違犯,更多的是一種心理狀態,一種心理的優越和超越。精英教導自己的小孩把學校當做觀察社會的試驗場:觀察老師如何洗學生的腦,集體主義如何讓學生失去自我,如何迷信權威,喪失自己的判斷。所以,集體主義是狗屁,一點也不高尚,但是,不高尚權且放在心裏就行了,表面上則需要比誰都擁有集體責任感。老師迷惑同學,你則迷惑老師,你需要站在一個更高的維度來看待這種鬧劇。演戲可以,但千萬比當真。然後,老師自然而然就會喜歡上你。老師的喜歡是權力和自由的基礎,接下來如何玩兒,你自己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