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第3/6頁)

周永芳非常熱情的說:“院裏有井,外婆給你打水。”

有水井?幺妹眼睛一亮,“不用麻煩外婆啦,我自己去。”她噠噠噠跑出去,在院裏找到一只破爛的倒扣著的竹籮筐,揭開下頭果然是一個圓圓的黑漆漆的洞。

不知道是北京的水井都這樣,還是光外公家這樣,有一個鐵件的壓水泵,“嘎吱嘎吱”壓幾下,一桶水就好了。牛屎溝的水井都是小桶手柄上拴根麻繩,純手工吊上來的。

她覺著新奇極了,“嘎吱嘎吱”壓了好幾下,那清澈的涼絲絲的水花濺在手上感覺特舒服。她像個孩子似的玩兒起來,壓上來又倒回去,再壓上來,顧學章出來,無奈的笑了。

“別把鞋子弄濕,可沒換的啊。”

“沒事兒,濕了咱們就去商店買雙新的,正好也給爸爸買雙新皮鞋。”對穿的爸爸從來不講究,也不上心,都是媽媽給他買。可以從媽媽懷孕後臥床修養,也沒時間給他打理了。

唉!可憐的爸爸誒!

顧學章想想自己現在確實所有鞋子都穿破了,“行,待會兒吃完飯咱們就去,順便找個住宿的地方。”他才不願閨女住這裏呢,不是嫌棄臟亂差,是他聽見周永芳試探幺妹的話了。

這不,剛開始進門不冷不熱,現在打聽出她們有家底,立馬換了副笑模樣。

有這樣的繼母,難怪阿柔一點兒也不想回娘家。要不是等也等下了,不好再走,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等著看嶽父一面,也是他這做女婿的心意,問問老人家身體,也算替妻子了卻一樁心事。曾經,熱血少年的他是鄙視黃父的,可現在他自己也當了一個行業的掌權者,知道政治一途的復雜和艱難,很多時候真是身不由己。

他對黃父,也沒那麽憤恨了。

七月份的北京城有多熱?大河口最高溫也就三十度,小地精都熱得滿頭大汗,來到北京更是,都快熱到她呼吸困難了。所以,有冰涼的井水肯定要好好玩一玩噠!

把雙手泡在水桶裏,哇哦!跟吃冰棍一樣舒服呐!

忽然,幺妹一愣,她把手放進水裏的時候,好像觸碰到什麽堅硬的東西,可水桶內壁是光滑的呀,水也是清澈透明的呀,什麽也沒有。

她碰到什麽呢?

把手拿出來,那堅硬的觸感沒了,再放進去,又碰到了。她歪著腦袋想了想,應該是外溢的靈力觸到,而不是手。她悄悄打開靈力探測一下,很快發現,水井壁裏有東西!

是金屬!

而且是銀!

就在水井壁鑲嵌的石頭縫裏,有銀質的東西!估計是挖井的時候藏進去,這樣的古井怎麽說也是上百年的歷史了,原主人藏著藏著就給搞忘了吧。

小地精頓時精神一震,心口“蹦跶蹦跶”跳得厲害,正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爸爸,忽然門口進來一個老人。

全白的頭發,蒼白不見天日的皮膚,皺紋倒是不多,也沒多少老年斑,只是沒有正常的健康老人的光澤。他的眼皮微微耷拉,可遮不住眼裏那冷靜而威嚴的精光,鼻子兩側深深的法令紋更增添了兩分威嚴。可饒是如此,依然不難看出他年輕時候絕對是個英俊男人。

而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是那麽的熟悉。不用任何人說,幺妹就知道,這是外公。

黃父愣愣的看著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眨巴眨巴眼,渾濁的淚水就順著深深的法令紋滑下,“阿……阿柔?”

幺妹咧嘴,“我不是阿柔,我是阿柔的女兒,我叫崔綠真喲!”

老人一愣,這才發現自己認錯人了。

幺妹和黃柔是像,但只有眼睛和嘴巴像,大大的杏眼,小小的嘴巴,可她的鼻子和腦門遺傳了崔家的優良基因,偏硬朗一些,中和下來就顯得又漂亮又英朗。

比黃柔大氣多了,可以說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美。

“外公,你還記得我嗎,那天在電話裏我們說過話的。”綠真主動走過去,與黃父平視。

黃父身高不高,雖然背還不駝,可也只比幺妹高一丟丟。就是這樣的身高,卻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大概這東西就叫氣場吧。

黃父顫抖著手,想要摸摸她腦袋,卻發現身高已經不夠了。他又顫抖著縮回去,嘴角顫抖,“綠,綠真是吧?”

“是噠,我叫崔綠真,我馬上就十四歲啦,這是我爸爸。”她大大方方接過老人家肩膀上挎著的棕色牛皮箱子,“這是什麽呀外公?”

當了半輩子官的黃父一時居然局促得不知道是該回答她的問題,還是先跟女婿打招呼。雙手局促不安的搓了搓,左手虛握成拳,在口鼻面前擋著咳了幾聲,咳著咳著,氣就喘不上來。

掙得老臉通紅,脖子和額頭青筋直冒。

幺妹趕緊給他拍了拍背,“外公慢點兒說,你是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