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第2/3頁)

村裏人都看到秦老頭家多出來的人,不由議論紛紛。

這樣一個閉合的小村子,家家擡頭不見低頭見,哪家多養一頭牲口都能被察覺,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

明黛沒有留意旁人的議論,目光只及那一人。

他今日仔細梳洗過,喜服幾乎剪裁合身,襯得他容光煥發,俊的不像話。

不知是略有所感還是心有牽掛,秦晁忽然轉頭,看向西邊的門戶。

兩人遙遙對視一眼。

秦晁笑笑,轉頭蹬車。

朱家的馬車又大又氣派,秦晁一上車,四五個家丁圍車而立,仿佛誰會來搶親似的。

隨著馬車駛離淮香村,看熱鬧的人群終於散去。

明黛返身回屋。

這段日子,她一直臥床養傷,如今行動自如,她想去陵江打探消息。

秦阿公和秦心救了她,已是仁至義盡,加上秦晁一事,明黛自不會勞煩秦阿公和秦心。

然而,秦阿公得知她想去陵江,搖搖頭。

“難。”

“難?”明黛不解。

秦阿公:“應當是陵江的事鬧大,驚動朝廷,從陵江至各地的水路都被封了。”

“以往陵江通朗州有諸多水商路,如今沒有過硬的關系,根本走不動。”

“各關口官兵攔路,憑路引戶籍過關,碰到流民或身份不明者,要麽驅逐,要麽收管。”

“可官府的收管地亂成一團,等他們清查處理,不知要等到哪一年。”

所以秦阿公這段日子沒出門,並非放棄上工,而是根本走不遠。

只能靠挖藥草賣錢,早出晚歸。

明黛心頭微沉。

她晚一天想起自己的身份來歷,就晚一天尋到親人,回到家中。

即便回了,處境也會多一分難。

若想起的總是零零碎碎的東西,毫無線索,她就得自立謀生,不能一直賴在秦阿公家中。

女兒身走動已十分不便,再成個黑戶,想自己找線索,難如登天。

……

秦心本以為,秦晁一事已成定局,阿公就是再放不下這侄孫,也該放下。

沒想,秦晁上午剛去朱家,秦阿公下午就咯血昏迷。

秦心六神無主,明黛拿出一個小金錠讓秦心去找大夫。

請來大夫一番診治,他連連搖頭。

秦阿公不僅操勞過度,還有內傷淤積,又因急火攻心,引數症齊發,方才發作。

這個年紀,幹什麽都耗元氣,眼下即便好好養著,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秦心送走大夫,忍淚給阿公熬藥。

明黛看著臥病在床的秦阿公,心裏亦不好受。

世上意外落難者無數,她能得遇秦阿公爺孫二人,受此恩會照顧,實屬萬幸。

如今她尚未報恩,秦阿公已纏綿病榻,倘若他有何閃失,於她而言也會是一生難安的遺憾。

……

朱府。

愁嫁多年的寶貝女兒終於招得佳婿,朱員外大喜過望,大擺流水宴席。

秦晁雖為贅婿,然儀表堂堂相貌出眾,還是被朱員外拉著敬酒。

乍看之下,還以為是朱府公子娶妻。

朱寶兒愛慘了秦晁,為了這千金一刻,她破天荒節了七日的食。

心情不好,打壞了三個丫頭才抑制住食欲。

換下喜袍,看著鏡中似乎纖瘦許多的身形,朱寶兒漲紅了臉。

夜色漸深,外面的酒席一一散去,洞房門被推開,秦晁走進來。

府中下人早已得朱寶兒耳提面命,知情識趣的退下。

朱寶兒穿著薄如蟬翼的紗衣,大紅抹胸若隱若現,身姿豐腴。

她攪著手,含羞帶笑望向面前的男人,“夫君。”

秦晁身上帶酒氣,嘴角輕挑,眼裏無笑。

對上朱寶兒熱情似火的一雙眼,他腦中忽然想起一雙清淩淩的黑眸。

分明是個從無交集的陌路人,有些事情,她倒是看的清楚。

也不知是不是一雙眼長得好的緣故。

春宵一刻值千金,朱寶兒在他面前,早已收起跋扈的一面,水蛇般貼上來行妻禮,為他剝去喜服。

男人穿衣清瘦,內裏卻別有乾坤,朱寶兒呼吸急促,催著他上了榻。

紅帳落下,女人散發脫衣,似火團一樣貼上來親吻。

秦晁時而動動脖子,錯開她的唇,目光冷冷的看著帳頂。

【或許你替阿公擋了外人的拳腳與欺辱,可他的致命傷,偏偏就是你。】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三言兩語,竟像長進心裏一般,生根發芽。

有身上的女人對比,秦晁只覺自己渾身冰涼,心中罵語聯珠。

見鬼了。

……

明黛又養了三日,只覺周身氣血通暢,再無不適。

反觀秦阿公,一直臥床。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連日來吃喝洗漱,皆是秦心內外操持。

翻來覆去的打量自己一雙手,明黛得出結論。

幹活,她不會。

學?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