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因著景家這一番動靜, 直到開宴之前,大家議論的都是這個。

“景家果然富庶,出行的派頭簡直比官老爺更甚。”

“聽說這個陵州景家本就家底豐厚, 是如今的家主掌家後, 才忽然聲名大噪的。”

“原以為今日的風頭都改被解家那位占了。看來未必。”

……

議論聲起此彼伏, 明黛隨秦晁進了揚水畔, 走哪條道都能聽到。

宴席設在東南邊的園子, 沿途也有引路的,秦晁剛拿出請柬,袖子忽然被扯住。

明黛伸手捂住眼睛:“進沙子了。”

秦晁二話不說, 收起請柬, 拉著她去了一處人少的清幽地。

他擋著風,準備為她吹撥眼睛裏的沙子。

明黛頭一偏,躲開他的手, 眼睛眨呀眨:“又沒事了。”

秦晁微微眯眼,眼神在她身上刮了一下,放下手:“有事就說, 扯什麽謊?”

明黛輕輕抿唇。

就是怕他不肯說, 又不好在人前拉拉扯扯, 才騙他來這裏呀。

她眼神朝設宴的東南角瞥一眼, 一本正經。

“你老實告訴我, 如今是否還暗中幫著解爺?”

秦晁心頭一動,嘴角噙笑, 眼神深邃:“怎麽問這個?”

為什麽問, 其實他心裏清楚得很。

不過是景家的陣仗叫她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了。

那樣強大深厚的背景和家底,一旦敵對, 只會麻煩。

果然,只聽她道:“那景家來頭不小,陣仗還大。”

“進來一路都在說,是陵江那位齊爺將人請來的。”

“解爺勢力崛起,齊爺得景家聯合,必不容他。”

少女眉眼輕擡,不掩擔憂:“若你依舊是站在解爺這頭的,豈不是……”

秦晁忽然道:“誰告訴你,齊洪海必不容解爺,會出手對付?”

男人的敏銳,令明黛愣住。

也不需要她回答了,秦晁笑笑,語氣不善:“也只能是解桐那蠢物了。”

“她是不是對你說,齊洪海拉到了景家做靠山,要對付解家了?”

“是不是又說,我必然斷不開解爺的人情,輕易將我拉到了岐水陣營?”

他短短幾句話,明黛已有所悟。

難道……不是這樣?

面前的男人忽然橫臂勾腰,猛一發力,將她帶進懷裏,滿臉陰沉壓下。

“這些蠢話你都信,卻不信我?”

明黛雙眸睜圓,只見他眼中蕩漾著不滿的情緒。

她腦中略過方才在門口時的情形,再看看他,慢慢穩住氣息,平靜的說:“你什麽都不對我說,還不許旁人對我說什麽?”

“你氣我聽了旁人的胡言亂語,那你為何不自己與我說清楚?”

少女眼眸清亮,含著閃閃動人的東西,精準的戳中了秦晁心中敏感之地:“但凡你對我坦白一句,縱然旁人有萬千謀劃巧語,我也絕不輕信。”

她索性順著他的力道挨得更緊些,溫潤的嗓音軟下來:“我只信你呀。”

秦晁呼吸一滯,沉迷的捕捉著她眼裏的動人。

那是信任。

是她對他的不講道理的偏愛中衍生出的東西。

是他說的,她就相信。

相信他說的話,也相信他。

秦晁咬牙,橫在她腰上的手不由松了力道。

他剛剛發出一些渴望,她便全不知曉,然後大方給予。

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能像她這樣了。

縱然有,他也不要,只想要她。

兩人隔得很近,於呼吸交融間陷入短暫的沉默。

少頃,秦晁嗤的笑了,像是認輸。

他松開手,轉而撫上她的臉,忽然面露兇相,隔著面紗擰住她彈嫩的臉蛋:“怎麽跟個妖精似的!”

其實根本沒用力,可她還是配合的輕呼一聲,並未掙紮。

那雙漂亮的眼睛仿佛會說話,正可憐兮兮的說:告訴我吧,告訴我吧。

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

秦晁沒著急往設宴的園子走,索性找了處幽靜的回廊,他坐廊邊,她坐他身上。

明黛有些不自在,起身要坐旁邊。

秦晁將她一按,“要麽坐這聽,要麽別聽。”

他眼裏不好的情緒已淡去,儼然又恢復了以往的不正經。

明黛壓著羞赧坐在他腿上,被他環抱著。

秦少爺美人在懷,悠悠開講:“你以為,做生意最重什麽?”

明黛有一說一:“誠信。”

秦晁別開臉,噗嗤笑開,明黛臉一熱,捏著他的下巴把頭轉回來:“不然是什麽?”

秦晁也不與她賣關子,嘆息道:“是人脈啊。”

他噙著笑,眼裏滿含譏諷:“做買賣這事,人脈可比誠信好用多了。”

“景家的確家大業大,做到他們這個地步,本身已經是很強的人脈。”

“否則,齊洪海也不會大張旗鼓鬧出這陣仗,借勢唬人。”

明黛抓住重點:“借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