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頁)

放過你。

多麽利落的詞語。像此時吹過的無法停下的風。

江祁景眼裏的火焰被吹得盡數熄滅,只剩一點余溫在支撐著他將垮的脊骨和僅存的理智。

他急促的呼吸聲帶著慌張“當初是我誤會了你,才故意裝作和你不熟。之後的每一次都是我自己鬧別扭,自作主張地曲解你,明明在意你而不自知,一直到離婚的時候才”

“可是我不喜歡你了。”

雲及月別過臉,疏離地打斷他的解釋。

“這句話我失憶喝醉的時候和你說過,現在再和你說一遍。江祁景,你不肯好好說一句愛我,卻想要我現在喜歡你。你是不是太貪心了點”

男人肩膀輕輕搖晃了一下,臉色被燈光滲得蒼白。

雲及月用手指梳理著長發,緩解著疲憊的神經“我還有事,下次再哦,再也不見。是真的再也不見了,希望你早日康復。”

關上門後萬簌俱寂,連風聲都沒有。

一切都把他拋下了。

那種強烈的、近似絕望的無力感像陰雲一樣籠罩著他,將他壓得喘不過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承受一次難熬的酷刑。

江祁景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雲及月是那麽溫柔,也沒有責怪他,還叮囑他好好保重身體。

可也那麽冷漠。無視掉了他所有的乞求,再頭也不回地把他拋開。

他不敢為自己的欺騙做任何辯解,怕讓她更加反感。

最終只好剖開血淋淋的心腔,把那些從前羞於啟齒的話全部解釋出來,卑微與慌不擇亂到極點,也不過是希望雲及月能再看看他。

但是一點用都沒有。

真的一點用處都沒有。

已經用盡了一切方式,都沒有辦法挽回。

精疲力盡的絕望將江祁景整個人都淹沒在深海之中。

他也放棄挽回了。

或許像他這樣卑鄙,只知道利用雲及月的善心來玩苦肉計的人,確實不能和雲及月在一起。

但是他還是想看看她。

哪怕只是遠遠地看著她,偶爾能聊上幾句就好。

可是雲及月剛才說得很清楚,是再也不見。

她用這樣簡單的話語把他靠近的資格全部剝奪掉,將他所有的盼頭都硬生生剜走。

真是絕佳的報復手段。

雲及月刻意屏蔽了關於江祁景的一切消息。

她的確做好了打算要跟江祁景再也不見,並不只是一句狠話。

分別時把話說得那麽明白,江祁景肯定能聽懂她的意思。

也只有在跟雲野閑聊的時候,雲及月才會偶爾會得知江祁景傷好了、出院了、回明都工作了、開始加班了僅此而已。

據說他又恢復了晝夜不分、日夜顛倒的作息,全身心都是工作。

雲及月暗自松了一口氣。

雲野又道“你過幾天回家坐坐。”

“好啊。”雲及月咬了一口熱騰騰的蛋黃酥,含糊地應著。

徐瑞記的蛋黃酥是她最近的新寵。

這家老店在郊區,品控做得很嚴。一是不送外賣,二是關掉了沒有店主本人親自監督的所有分店,只剩一家小鋪子安安靜靜地開著,從早到晚都排著長龍。

雲及月饞得過分,只好讓人一大早便不遠萬裏地跑去郊區排隊,每天給她買一份回來。

嗝,真好吃。

她滿足了。

吃完之後,看見蛋黃酥那罪惡的熱量,雲及月又開始後悔莫及。

她發誓明天不再吃這麽高熱量的食物,唉聲嘆氣之後不得不在練習室做了一下午的瑜伽。

運動完之後滿身是汗,雲及月去泡個了澡。期間有陌生電話打了進來,她沒來得及接。

隨後,這個陌生電話又打來了第二通。

雲及月正準備摁下接聽,誰料對方一下子掛斷了。

真奇怪。

可能是打錯了吧。

她想著,轉眼間就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後。

直到下午六點,又有另外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過來。

她拒接三次,對方就堅持不懈地打了三次,絲毫不打算放棄。

雲及月被迫接通,鄭思原的聲音通過聽筒傳過來“雲小姐,你現在方便嗎”

“怎麽了”她留了個心眼,不答反問。

思原“你方便來醫院嗎就是江總今天早上出車禍了,你要不要來看一眼”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雲及月坐在餐桌前等待著晚餐,聞言,秀眉輕輕皺起。

她知道自己的語氣很冷漠“江祁景出車禍和我有什麽關系”

鄭思原“也不算完全沒有關系。你今天下午不是讓人去搶徐瑞記的限量榴蓮蛋黃酥嗎江總去給您買蛋黃酥的路上遭遇意外的”

雲及月怔了下。

鄭思原委婉地替江祁景刷著印象分“包括之前你的蛋黃酥,也全部是江總買的。他五點出發九點拿過來,每天都要花四個小時。”

所以說,她讓保姆找個跑腿的人去買蛋黃酥,然後保姆恰巧找到了江祁景